“方总，去哪里？”司机问。

天赐想了一下，又看看袁元，很绅士地问：“我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可以吗？”

“可以”

之后就谁也不说话了，车厢里安静的僵冷。司机懂事的打开了音乐，似乎想缓和一下这种气氛。

音乐轻柔舒缓，但依旧沉默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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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的是色香味俱全的淮扬菜，平桥豆腐、菜心炒香菇、拌脆瓜片，还有鲜香酥烂的清炖蟹粉狮子头，皮薄馅鲜的汤包……

餐厅的位置靠近水岸，包厢窗格打开就能看到月色下的湖面。

波光粼粼的闪动，这片人工湖仿若烟雨江南的格调。

面对美食美景，天赐的心情似乎又变得很好，要了一罐陈年女儿红，地窖20年的珍品，刚打开盖子就闻到馥郁的酒香。

“陪我小酌一杯吧？”

“嗯”

青瓷的小酒盅，这酒入口绵韵，芬芳醇香，惆怅之人更容易醉。

两人也不说话，只看着她两杯酒下肚，脸颊见红，有些醉态。

他就静静的观赏，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一点一点将悲伤释放又收敛，看着她灯影下侧颊上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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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湖面上有些景趣，放着几十盏花水灯，好像夜游的牡丹，飘荡在渺不可知的黑夜。

不知是哪个包间里还传来，琵琶弹奏之音，远远的，仿佛一个悲凉的传奇，苦涩绵长，如诉如泣。

明知不该说，可她还是开口了：“天赐，在你看来只是生意最重要吗？”

“不是。”

袁元问：“那你说什么更重要？”

天赐：“亲情、家人、朋友……”

袁元：“还有吗？”

他轻笑一下，偏不说“还有爱情”。

她似有怨气，低头将酒盅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闷酒……

她恨恨的望着他，“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万丰集团？”

天赐：“说过啊，让我高兴！”

接着，他就禁锢了她，那种亲吻，咬得人生疼。

她有点怕，又不敢忤逆他……

“梦愔，梦愔，我的梦愔……”

他似乎也醉了，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呼唤，声音喑哑，漆黑的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仿佛迷陷至深，却拼命的克制自己。

他抱起她坐在腿上，把脸贴在她心上，好像在听她的心跳。

这样的姿势，更像是她在拥抱着他。

夜风阵阵，水声潺潺，明月皎皎，星斗阑阑。

他醉了，他低语喃喃的说：“梦愔，你心思这样单纯，这样笨……让我心软，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

“天赐，我是很笨，可你也不必在这里骗我，不必扮演什么情圣……”

她环着他的脖子，看似亲密，却说出最冷的话：“你将我家逼入绝境，又留给我一根救命稻草，看着我卑微的取悦你。胜者为王，你惩治我们的办法就是一点一点的煎熬，你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有多无力，多绝望，多废物。每一天，每一次针对万丰集团你都是算计好的。我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得罪你了，说不定你就是蓄谋已久，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我是很笨，可我也不是花痴恋爱脑，我更在乎我爸爸！如果你针对他，你就是我的敌人！”

她站起身，离开他。

“最后这顿我请你，方先生，祝你财源广进，大富大贵，再见！”

她甜美爱笑的容颜，这一刻冷漠至极，没有任何表情，也不避讳他的目光，陌生人似的从他身旁走过。

周围有琴音有歌声，而她却仿佛一出默剧，摒除了所有的杂音，只剩她离去的脚步声，空洞的回响。

天赐望着窗格外的月色，良久后饮尽杯中酒，又再倒一杯，这一晚他喝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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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