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再不躲着不吃了。原来没叫大夫是她不想多一事又叫人去说,不想拖到这个份上。沈柳德这边院里枫娷没半个贴心的人,心内越发烦闷,梦中仍掉了些眼泪。
而林大夫与沈寒香细说一回,她听得不大懂,只细细问过吃药的银子,问怎么治法,须费多少时日。叫三两一一记下,打算等沈柳德回来,叫他专拨一个丫头子去照顾枫娷。沈寒香自己是打小服林大夫的药,信得过他。
但那林大夫,见叫他来的是这家庶出的小女儿,到了枫娷屋里一见没半个人伺候,约摸猜到,是沈家的一个丫鬟,平素与沈寒香玩得好的。于是只攒出一个无功无过的方儿来,药材只说沈寒香承付得起的,银钱费不得多少,自然病好不好也得看天命。
沈寒香不放心地问:“什么时候能好,尚说不得么?”
林大夫笑道:“吃药得方儿得看合不合缘,三姑娘吃在下的药见效,这病人应当也成。时日上的事却不好说,先吃着,等吃完三帖,在下再来。若有起色,用得狠的那些当可减去。”
这话一说,沈寒香略放下心来,倒像说得枫娷已然见好,不日又要大好的了。便叫三两给林大夫诊金,叮嘱两句给马氏回话只说自己风寒就是,旁的无须再提。自从袖里摸出来个如意字样银锞,林大夫再三推辞,终收在荷包里,便去给马氏回话了。
沈柳德住的那间屋子里,喧闹得紧,自沈寒香进来便没消停过。早让沈柳德带的小厮告诉院子里的仆妇丫鬟们说是他今晚必要过了子时才回来。
“你们爷不在,便闹上了?”沈寒香跨入门中,冷笑道,一面打量屋里的人。
两个通房一个坐在沈柳德的床上,一个在床边脚凳上坐着,二人叫着四个丫头在玩牌。那四个丫头见沈寒香来,忙丢开骨牌站起来。
通房一个柳绿一个香红,原本都是徐氏屋里使唤的丫鬟。
“这么晚了,玩的什么?让我也瞧瞧。”沈寒香笑道,走将过去,在床上一坐。
香红朝内挪了挪,尴尬道:“三姑娘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柳绿满把手的牌丢在竹片串的个二尺见方的席面上,迸出脆脆的一声响。起身拨落一地的瓜子皮,拍了拍手,不拿正眼看沈寒香,只朝香红道:“来瞧病秧子的呗,姨太太房里出来的好货,要不是她在前头拦着,咱们俩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轻贱。反正少爷晚上不回来,咱们玩个牌都不得清净。少不得哪门子的主子家要来约束着,倒是好笑。”
话未说完。
沈寒香手一挥,一阵噼里啪啦乱响,席上的牌全落在地上,那席面也跌在地上。
香红唬得脖子一缩,劝道:“好姐姐,这不过说笑来着,姑娘是正经主子,同咱们一般的人见识什么呢?”
又一面扯柳绿的袖子。
柳绿眼白一翻,仍想逞强,声音却止不住发颤,怒而拂去香红的手,道:“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就算你想认,人家也只认这院子里的一个姐姐,大半夜还叫着人来瞧,三天两头来望病,生怕少爷不知道那一个是不同的。”柳绿冷笑一声,帕子按在鼓动不已的鼻翼上,又道,“可惜少爷也不卖这个脸,得空便朝外头跑。巴巴儿地赶过来对付咱们……”
“那起子下贱狐媚的妖精,成天里就给少爷绣荷包,咱们吧,给少爷做的东西也不少。你看咱们哥儿从帽子上的缨络,到脚下踩的鞋垫,哪一个不是点着灯做到大半夜的。偏也没听谁把自己的名儿落在上头的,唯独是她,脸皮子与旁人端的不同。三姑娘您这也别瞪我,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
沈寒香心头一跳。
“你那个娷姐姐,十六岁就晓得给少爷绣东西,还在上头落了自己名字。太太跟前最见不得这种赶着趟,脸皮子不要,攀着主子腿就朝上爬的下人。”柳绿说得渴了,四下又没见着有茶,便道:“我出去找点水喝,三姑娘不就是来教训咱们的么?我就喝口水,给您捧上茶,让您慢慢说,成么?”
柳绿刚一抬步,沈寒香冷道:“站住。”
柳绿扯着松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