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签下了保证书，开门，放人吧……」

婆婆被无罪释放。

我没有愤怒，没有嘶吼，我早已习以为常。

失望是常态，希望才是例外。

第八章

直到我的伤口好了大半，才再次见到了那个警察。

她把头扭向一边，好像不敢看我的脸。

我摸着肚子轻笑一声，「您是要送我回家吗？」

她背对着我，缓缓点了点头。

警车在家门口停下时，婆婆正坐在院门口掰苞米粒，老公也在一旁帮忙。

婆婆抬头看见警车，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堆起满脸笑容迎了出来。

「哎哟，警察同志，真是麻烦你们了！」

婆婆的声音甜得发腻，像涂了蜜的砒霜，「我这媳妇怀孕后脑子就不太清楚...」

我下意识地护住肚子，那里还隐隐作痛。

婆婆一把扯过我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我皮肤里。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警察同志！」

她脸上带笑，眼里却闪着寒光。

我机械地道了谢，被婆婆拽着往屋里走。

经过老公身边时，他连头都没抬，继续专注地剥着手中的玉米，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屋门刚关上，婆婆就变了脸。

「贱货！还敢报警？」婆婆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墙上撞，「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败坏周家名声！」

我护着肚子蜷缩在地上，透过泪眼看见老公慢悠悠地走进来，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

「北强..」我向他伸出手，声音颤抖，「救救我们的孩子...」

他喝了口水，眼神冷漠「少拿你肚子里的孽种恶心老子！」

婆婆闻言更加得意，一脚踢在我肚子上：「听见没？连你男人都说你该打！」

「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婆婆抓起我的包扔出门外，「滚得越远越好，这辈子都别回来！」

我艰难地爬过门槛，雨水打在我脸上，分不清是雨是泪。

身后传来周北强的声音，「还不带着你肚子里的孽种赶紧滚，没脸没皮的贱货！」

「妈，消消气，我明天就去找李婶家闺女相亲...」

我咬咬嘴唇，低声道，「我只有你一个男人，孩子明明是你的……」

没有人听我的解释，身后的大门重重合上。

我惨笑一声，既然我这么惹人讨厌，那就这样吧。

我很快就遂了他们的愿，离开了这个家。

搬到村口废弃的小房子，好在现在是秋天。

有吃不完的野菜和野果，不用饿肚子不说，还再也不用担心挨打了。

日子是苦了点儿，只要不用挨打，再苦也是甜的。

第九章

这天晚上，肚子忽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抽疼。

宝宝要出来和我见面了？

我挣扎着爬起身，扶住墙艰难地向外挪去。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却发现推不动。

我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加大了力气。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声音。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还嫌不够丢人？」

是婆婆，果然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连忙开口解释：「妈，您听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北强的，他是我唯一的男人！」

婆婆冷哼一声，往门上泼洒着什么，「你再狡辩也没有用，我的乾坤镜永远都不会出错的！」

「你那天自己也看到了！你办下的丑事儿我们全都知道了！我老周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的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小声哀求道。

「妈，我这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出过咱的村子，见到的也都是与咱样貌相似的人！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