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一瞬间剑拔弩张,流动的空气仿佛静止了。
来福趴在狗窝里,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怯生生地看着客厅里对峙的两个人。
“我查了卜老和唐检共同参与过的案件,发现可能和十三年前的九顶山凶杀案有关,让雷修查了卷宗,主要负责人有聂老。但这只是我的猜想,没有实际证据,我不能把这些并非事实的东西告诉你,徒增你的担忧,让你的情绪变得糟糕。”
严慎去牵时见微的手,被她甩开。
“难道。”她咽了咽喉,把涌上来的气焰压下去,“这件事我滞后知道,就对我的情绪有帮助吗?”
喉结滚动一下,严慎低声道:“微微……”
时见微打断他:“你这两天,去找我师父了?”
严慎:“嗯,他没事,带他回来了。”
沉沉应了一声,时见微面无表情,周身气息寒凉如冬日的深夜。
“我不该瞒着你,你是这个案子前两具尸体的主刀法医,你的师父和这个案子有关,你有知情权。”严慎声音干涩,垂着头,“我为我的担忧买单,没告诉你,对你不公平,我的错。”
指甲嵌在手心里,越嵌越深,时见微绷着脸,没有说话。
她生气的点就只是在于他不告诉她,但她理智尚在,清楚他的缘由,无非是她刚经历了一次沉重的打击,不想把未知的猜想不负责任地扔给她,让她身陷囹圄。
仅仅是这一点而已。
所以他态度诚恳地道歉,她这颗心便彻底软了下来。
其实不喜欢吵架,也讨厌生闷气,更不乐意因为什么误会和不开口解释,而让原本无暇的白玉产生裂痕。
突然,手机铃声打碎冷空气。
离开小区门口没多久的雷修,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严慎,来趟市二医院。”
雷修的声音很大,没开免提,时见微都听见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严慎,在他开口前,扯住他的袖子:“是我师父出事了吗?”
严慎反握住她的手,收紧:“别怕,我们一起去。”
因为俞洋被魏语晴的人在九顶山找到了,凶手的计划被打断。但按照推定的时间,今天原本是第三个人遇害的时间。
凶手无法对俞洋下手,就提前候着刚回桐江的聂宜川。没有发生任何失踪,直接对聂宜川下手,让他来补缺。
但好在段非及时赶到,聂宜川只受了点伤。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聂宜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的左手臂外侧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刀伤,缝了针。
时见微这次没有哭,整个人很沉静。把盛着温水的纸杯递给聂宜川,她在他身边空位坐下:“师父,看到我的未接来电也不回我一条消息,我会担心您的。”
语气稍有埋怨。
聂宜川在专业上一向对她严格,要求也很高。考核总是给她打九十九,总说她的能力和天赋没有开拓到极限。
但也总有慈父般的关爱,日常嘘寒问暖,生日和逢年过节给她发红包,稍微有点危险的前线也不让她去。
“是师父不懂事,让乖崽担心了。”聂宜川笑着,拿捏着开玩笑的语气,安抚完时见微,看了眼几米远、敛神同雷修谈话的严慎。
安静几秒,他问,“老卜……”
时见微咬咬唇。
聂宜川停顿了下,接着问,“死亡原因是什么?”
“腹部十二厘米左右的刀伤是致命伤。”时见微说,“胸口有同样深度的刀伤,正中刺入心脏,晚于腹部的刀伤。”
聂宜川回忆了一下,今天袭击他的人,手里拿着的刀,目测足够十二厘米。有可能就是凶手,用的是同一个凶器。
“尸检是你做的?”他问。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见微应了一声。
聂宜川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特别好。”
还不错,变成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