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唇,还未张口答话,胸口一股热流,腥甜翻涌。
口中的鲜血源源不断流出。
他依然笔直地盘坐在那儿,只字未言。
齐谓彻底慌了神:“贺大人,贺大人。”
“你可莫要吓卑职啊。”
你若是有个万一,我如何交差?
桌上的几名狱卒见贺同章如此,心下难忍困惑,
夫人离世,虽也恩爱,但大可再娶。这世上什么都是稀罕物,却唯独女人贫贱。
何以伤心如此?
大人毕竟是大人,他们便是真的心有疑问,也只敢在心里疑问。
断不敢问出声来。
过了许久,贺同章艰难地开口,终于答了一句。
“无事。”
齐谓担忧地望着他,哪里像是无事的模样。他恐再多生别事,不敢继续多言,连忙将桌上的三人驱走,草草收尾。
“大人,您万要撑住。夫人之死尚还蹊跷,您若有何想不开,她便是真成一缕冤魂。”他话说的真诚,在这混沌中欲抽出一丝希冀,让他坚持下来。
至少,
要坚持到明日。
说到蹊跷,死寂沉沉的瞳孔,闪过一丝光亮。
果有奇效。
齐谓见有些反应,连声又断断续续同他说了许多安抚的话,贺同章缓慢张了张口,打断了他。
“去吧。”
他心中,有数。
受教林承,十几年寒窗,从千万人里脱颖而出。
并非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