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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一种, 总归是要在患难后重见,流些眼泪的。

却未曾想他的心境竟是如此这般,愧疚自责, 懊悔不已。

他为何要如此执着于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呢,林二哥让他远走,他大可以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同玉儿举案齐眉。

何必要让玉儿受这样多的累,最后甚至要搭上性命,来换取一个‘母子团聚’。

林双玉久昏不醒,性命岌岌可危。

他望着母亲那张陌生的面孔,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妻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他的母亲坐于堂上。

贺同章缓了又缓,缓了又缓。

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强逼着收了起来。

一字未言。

廊平变了天。

城里所有的大夫,接连十多日不断进出贺府。

林双玉终于稍有起色,退了烧。

可大夫却忧心忡忡,吞吐其词。

“令妻病情持续反复,头部又造有重创,恐难醒来。”

他长叹一声,与贺同章道:“便是醒来,也怕不会再似从前了。”

大夫的话说的十分隐晦,他却心如明镜,听得仔细。

或是一睡不起的活死人,或是醒来后的痴傻疯癫。

总之不会再是个完人。

天和十年。

廊平的暑日过罢,秋至中旬后便一直大雨倾盆,恶浪狂风。房檐上落下的如帘瀑雨喧嚣不羁的砸在石板上,哗哗作响。

贺同章日夜守在床前,望着林双玉的娇弱的睡颜,憔悴不堪。

你究竟要几时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