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他随口的一句讥讽,正说到了太后的痛处,若是他能早些明晓这其中的深理,也不必同太后兜转这许多年。
太后站在那里,唇瓣微抖,显然是被他的话气到了极致。
可惜后者目不斜视,正冷着一张脸爱抚他那块血玉,皇气尊贵。
约有片刻。
谢欢放下血玉,掸了掸衣角,从座上幽幽起身,微微弯唇,含笑阴冷。
“不急,朕知晓太后一时舍不得孩子,舍不得玉玺,朕愿意给您时间慢慢接受。”
“除夕之前,太后便在病中好好考虑吧。”
说罢,不等太后回话,弯身行礼,大步离去。
指顾从容。
魏荣芊不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儿子十分陌生,她知晓自己看不透谢欢,却不明白她已经不再了解谢欢了。
谢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抱着她喊怕的稚子,而她对谢欢的了解却还停留在二十年前,
那个需要她浴血奋身,披荆斩棘的幼儿身上。
人会变的前提,
是成长。
他已经成长到足够强大,足够吞噬天下了。
而另外一个曾深刻了解过谢欢成长的女人,望着谢欢离去的背影,也已经能够很好地处理眼中的波澜。
白问月想,到底是要变天的,只是这天变的,比她想象中温和了许多。
忽回想起前世,自己兴师动众地逼宫夺玺,刀光血剑,死伤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