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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段升停职、白慕石离京后, 前朝后宫便开始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清。

平日里那些多来太宜宫走动的官臣家眷, 忽然都没了踪影。

朝野平稳了近二十年,有如此惊天变动,任是再无心的人也明白,这正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一朝天子一朝臣,没了白慕石、段升,他们有何胆识与能力, 敢在太后与皇帝之间做抉择。

太后果然憔悴了许多。

魏央同白问月进殿请安时,见她面色苍白, 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 连一句免礼都说的十分吃力。

宫女端着汤药进殿, 白问月轻挽袖衣, 拦下了方圭, 亲自上前接了过来。

汤匙搅动, 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白问月仔细嗅了嗅,没有闻出什么名堂来。

方圭见状:“药苦味道重, 还是奴才来吧。”

不动声色地将药碗从白问月手中“夺”了回来。

太后提了提精神气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们也坐吧。”

白问月迟疑了片刻,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魏央,后者未动声色,遂放了药碗,行礼谢恩。

良药多苦口,从太后紧蹙的眉头不难发现,这碗药许是格外的苦。

汤药服了约有一半,绢帕拭嘴,太后拂了拂手,叫停了方圭喂药的动作。

她看着座下的两人,问道:

“丞相府的事你们可都知晓了?”

魏央颔首。

“正是为此事而来。”

太后点了点头,又问:“那北境来的文函你可看了?”

“看了。”

魏央答声:“北境眼下首要的事是赈灾救水,至于□□,”他细望了一眼太后,缓道,“不急。”

太后显然没有听出魏央话中的别意。

“哀家手握朝权几十载,这些年一步一步走至如此。无论是魏氏的忠名,还是谢家的江山,绝不能从哀家的手上断送出去。”

“北境的□□可以不急,但因民乱引起的天怒人怨,哀家不能不急。”

她推掉方圭送药勺的手,第一次在魏央夫妇面前谈起了“还政”一事。

“哀家何尝不知晓皇帝一心想要回政权?”

她揉了揉额角,似是头有不适:“并非是哀家霸权不还,而是他行吗?他如何能行?”

“便是他真的行,那至少也得证明给哀家看,这北绍百年江山基业传到了他手上,他是坐得稳的。否则等哀家去见了先帝与兄长,该如何交代?”

方圭端着剩下的半碗药立在一旁等着上前伺候,听完太后的一番话,知晓这药,她此时断不会再喝下去了。于是俯了俯身,带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政权易主,两宫斗法,将军府绝不参与,这是魏央的承诺,也是他的底线。

绕是太后如此同魏央透底,他也未曾接过话半句。

空气忽然陷入了安静。

白问月低眉饮茶,心中反复琢磨着太后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一盏茶过半,她思索了半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个大胆的猜想。

“民乱的事,其实倒也好解决。”她放下杯子,出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哦?”太后与魏央不约而同地望着她,等待下文。

弯了弯唇,她仔细道:“百姓怨声载道,无非是贫苦的日子没个可奔之处,此前北绍的民情,除非生在王侯将相家,否则穷人只会更穷,永无出头,而富人,顶天也不过是个富人。”

“若是给他们谋个出路,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可鱼跃成龙,他们便也不会再有这些举旗抗政的闲心与功夫了。”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太后沉声问道:“那月儿的意思是?”

瞧了一眼魏央,后者正颇有兴致的看着她,并无拦意。

白问月便壮着胆子试探性反问:“或许,太后可想过科举再办?”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