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为这是谢欢为讨她欢心, 所以行步忍让, 不去计较输赢。
人死再生, 兜转又见。
这才知晓,棋如其人,他不过是习惯性掩藏, 不愿在别人面前露底罢了。
棋行至中盘,侵消攻杀的实力开始渐渐显露。
白问月拆点逼后,谢欢便紧跟着拆中打线,她若是吃了他一子,他必定会在后面讨回来。
不攻不防,紧追不舍。
这可不像平日里的谢欢。
“魏夫人这样贪棋,是会输的。”谢欢又追了三子,挑下白子,幽幽出声。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棋盘上的动静,声轻如风:“是臣妾棋艺不精,爱贪小棋。”
手上不着痕迹地换了动作,改路拆边。
抬眼瞧她,浑身自若,眉眼里的秋水无波无澜,哪里有为棋所困的模样。
“贪棋无妨,输棋可就得不偿失了。”谢欢继续补拆,一步一步地又拿回了路点,“朕知晓夫人是聪明人,绝不会因小失大。”
“臣妾愚钝,”白问月微微抬首,佯作谦逊,二人四目相对,吐气如兰,“若不是皇上提醒,臣妾深陷棋局,未必会迷途知返。”
棋子落盘,收手无声,长夜的风吹起,钗环珠玉敲碰,发出悦耳的清声。
谢欢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细指捻子,悄然落定。
输赢定局,黑子胜。
“旁人提醒许是有用,但未必是善意。”他淡淡地收回视线,面上又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