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外一看,天已经黑了,腹部的酸胀感极其陌生,好像有人用拳头不断重击。
时雨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刚刚移开双腿,洁白的床单上出现一块刺眼的血渍。
嗡的一声,时雨大脑空白,恰好此时林俞风打来电话。
“小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哽噎,林俞风脸色一变,“小雨、小雨?你怎么了,别哭啊,我马上过来!”
……
服务生来换了干净的床单,酒店的女经理教她在卫生间学会使用卫生巾。
明明生物课上已经讲过原理,可真当面对时,时雨还得吓得脸色苍白。
她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这件事的正常性,扭扭捏捏地从浴室换好干净的衣物出来,林俞风正在门口听着那位女经理交代注意事项。
砰。
房间门阖上,林俞风转身。
时雨耳根通红:“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通常需要女性长辈的引导和解释,可时雨太特殊,宋惠不在身边,在场能作为依靠的竟然只有林俞风。
“过来坐。”林俞风倒没有那么尴尬,他从她的行李箱取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这时候不能着凉,还有不舒服吗,饿不饿?”
少年声音太温柔,他的眼睛好像蓄着一汪星辰,是那么柔和而认真地注视自己。
时雨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委屈的不得了。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风哥……”
林俞风一愣,随即抬手拍了拍她颤抖的后背,低笑:“好了,我在呢,想吃什么告诉我,你好好休息……”
时雨在十三岁这年的夏天迎来了自己的月经初潮,也同时情窦初开。
她喜欢上了那个大她三岁的少年,林俞风。
……
十六岁的少年恣意张扬,正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时雨数不清有多少次看见女孩给他递情书,也记不清有多少女孩为了多跟他说一句话,来找到自己询问他的行程。
哪怕他每一次都保持距离后礼貌拒绝,时雨一颗懵懂的少女心仍然在日积月累中酸涩异常。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妹妹,她沉溺在他将自己当做妹妹的宠爱之中,又难过他只是将自己当做妹妹。
为什么是妹妹呢?
他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
2002年的年末,初雪来得格外早,白天先是飘起小雪,到了傍晚小雪又变成了大雨。
学校提前放学,家里的司机还没有来,时雨在教室写了会作业,收拾好东西决定去书店逛逛。
乌云成团下压,淋漓的大雨在地面拍打地激烈。
时雨在书店选好了要买的东西,拢紧围巾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今天的司机好像来得格外迟,时雨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同学陆陆续续被家长接走,她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又过了一个小时,时雨有些站不住,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大。
她摸了口袋剩下的零钱,想找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也就是这个时候林家的车终于停到她跟前。
时雨打开车门,后座还有同样被接出学校的林汀云。
她的心陡然一沉。
……
时雨赶到医院的时候,林俞风已经进了ICU,白茫茫的墙面冰冷又残酷,宋惠靠在林升平怀里崩溃大哭。
跟着来医院的一中班主任说,今天雨雪下的很大,教务处送来了新的课本资料,林俞风是班长,自然带着班上其他男生顶着风雨去搬书,这种事他们以前做的不少,可这一次在最后一趟书搬到教室后,林俞风忽然开始发烧。
症状来得太快,120到学校时,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眼前一片混乱,时雨茫然地站在大人后面,她看见只有八岁的林汀云换上病号服,护士不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