挲着泛黄的纸张,想着那个女孩儿画画时的样子:她一定是微微蹙眉,眼眸低垂,极度认真。画好一幅,会眉心舒展,笑意飞扬。她笑时,红润的嘴唇微翘,特别的,好看。
想到她笑的样子,他也悄悄笑起来,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暗潮。
像画里那样,两个人坐下来,一起吃饭。席间,随意聊着家长里短,这种平常人家每天极为寻常的场景,却是他极少经历过的。他的饭桌上,要么总是他一个人,要么是不知吃到哪一口,父母就突然吵得天翻地覆,再到后来争吵声没了,气氛总是冰冻着,直到鲜少再有一家人一起吃饭的场景。
后来去了武馆。陈叔一直没有结婚,在那个时候没少被人指指点点,听五爷爷说,他喜欢过一个女人,但女人在下乡做知青时喜欢上了当地的一个小伙子,一去未回,留在了农村,他也再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一心扑在了武馆上。所以,武馆的饭桌上要么是几个男人,要么是一群男人。
家,对他来说,虚无到飘渺,怎么努力也够不着,抓不到。直到遇到了这个女孩,让他不再随波逐流般度日,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强烈的渴望。而今,她把他规划进了她的未来里,让他的盼望变得真实可期。他回想着那个女孩儿的一颦一笑,顺带觉得这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还有什么,比你喜欢的那个人也在同样热烈地喜欢着你,更值得高兴的事儿呢?
他看着画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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