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末尾。

冯玉贞不再说话了,她再发不出声音。嘴唇抿成僵直的线,面容忽地很哀伤。

麻木的神情迅速笼罩了五官,寡嫂就抱着腿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悲悯的泥塑菩萨像。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夜色降临,气温骤降,她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未知的原因,禁不住瑟瑟发抖,菩萨像上也有了人间的裂痕。

崔净空解开盘扣,脱下外层的薄袄,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严严实实盖在她腿上。

除去外衣后,青年的身形就被单薄的衣衫勾勒明显。紧实的肌肉和宽肩窄腰都在他动作间显露无遗。

为他突如其来的示好感到受宠若惊的冯玉贞愣了愣,拘谨地用手指头揪着他的薄袄,这才后知后觉,兴许崔净空真的只是单纯问问,没有拿她取乐的意图。

她对污蔑了“好人”而感到不安,数次想要张嘴,又看着崔净空那张不是十分和煦的脸讪讪闭上了。

彻底的无言里,冯玉贞撑不住沉沉睡去,篝火也燃尽,亮光趋于熄灭。

崔净空隐匿在黑森森的山林夜色里,比白日时明显更为自得、放松。

他摩挲着自己虎口处被寡嫂咬出来的那圈牙印,若有所思。

不难猜,冯玉贞的五弟在这件事上,肯定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或许应该是受到了他们爹娘明目张胆的偏袒和包庇。

痛苦、愤怒、无力最后杂糅成麻木,潜移默化中,亲弟对她犯下的罪行也被她咽下去,受害者甘愿为行凶者隐瞒真相。

那副神情,自甘奉献的无私中蕴含着自毁的倾向,类似母性令他想起了慈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