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态的,就是现在的他。这一幕触及了她的泪腺敏感点,白千絮忽闪着泪光莹莹的眼睛,哽咽的开了口:“快回家吧,我很快就会好的。”
时勋心痛如绞,最不想看到她破碎的模样,她必须永远都是幸福骄傲的姿态。他抿着唇点了点头,脚步却完全挪不开,舍不得离开也不想丢下她一个人。白千絮抬手点了点他的眉心处再三强调:“不许皱眉,你要是不回去我就在这儿一直站着。”
时勋转了转眼珠子把眼泪推进眼眶里,顺从了她倒退着缓缓往电梯间走去:“我走了?”
“嗯。”白千絮扒着玻璃眼神追着他,看着时勋的脸越来越模糊泪腺一下失控,但她还是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怕时勋听到了以后就不走了。
时勋按了电梯,和她隔空四目相对,无力帮她分担病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独自面对,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难受过。电梯铃响了,他扭头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真的不想走,但是他回头又看到站在玻璃内的白千絮,不得不走。他心一横,快步进了电梯。白千絮挂了电话后,眼泪决堤,扶着吊瓶柱颤颤巍巍的躺回病床上。
她哭的浑身肌肉撕心裂肺疼痛,但是不想停下来,这都给她遇到什么破事儿啊?好端端的倒霉感染了那么傻批的病,害得她这样的粘人精要这么久都见不到男朋友,真的操蛋,哭吧,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可能是一夜,白千絮已经分不清身处在哪一个维度空间了,只感觉到一桶桶岩浆不停的浇透了她全身,每一处角落无一幸免,被病毒侵蚀到只剩下破碎不堪的躯壳,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掏空了。
思维极其混乱,一会儿卡顿着切换不同的场景,有的是真实发生过的回忆有的是虚假的臆想,她的脑神经很疲惫却不受控制的膨胀着,想停却停不下来,无止境分裂思维。
“细菌感染,确认是肺炎,赶紧去拿药。”医生焦急严肃的声音灌进了她耳腔内,肺炎了吗?怪不得她呼吸都不用往日那么流畅了,一吸一卡顿,做梦都在咳嗽。
她努力睁了睁眼想说话,但刚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被接上了吸氧机,有这么严重了吗?
她感觉到手背传来冰凉刺痛的尖锐疼痛感,并不是扎完针一秒就结束的那种短暂疼痛,而是在皮肤上被开了口顺着血液蔓延到全身血管的刺痛,伴着浑身肌肉的沉重闷痛,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
季在煊和时勋从一早就站在门外一直等候着医生出来给确诊答案,他们眼睁睁看着不停有护士拿着药进病房,从医护人员的焦急的动作中就能看出白千絮情况不好了。除了揪着心祈祷,别无他法。
“甲流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时勋想极力保持镇静,他不想自己吓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压着颤抖不安的喉咙开口问出了这个他很不想听到回答的问题。
季在煊死死盯着胸口起伏节奏紊乱的白千絮,虚颤着嗓子如实回答:“有一定的死亡率,要看细菌感染的严重程度以及药物控制的好不好。”
“嗬…………”时勋闭了闭眼,所有强撑着他要撑住的线一瞬间断裂,为什么会这样?昨天她明明还能下床,还有力气骂他,还能走到他面前,还能跟自己生气,为什么短短一夜她就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了?
时勋四肢瘫软无力急需一个外界支撑点,他抬手撑住玻璃门埋下头陷入崩溃绝境,跌跌撞撞想祈求一个能拯救白千絮的人出现,却只是徒劳茫然,没有出口。原来真的到这一刻,是不会歇斯底里的,是他的世界里所有的光在一瞬间熄灯了,万念俱灰。
季在煊一直盯着白千絮都有种精神恍惚的错觉,她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眨眼间都看不出她还在不在呼吸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哪怕她跟自己分手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害怕,因为就算他们不在一起了,他也知道她是鲜活存在的,想见到随时都能看到,现在好怕她真的会变成蝴蝶,忽闪着虚幻的翅膀就这么飞出窗外消失了。他在心里嘶吼着求她动一动,哪怕抬一抬手指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