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争忙上去扶她,见她面上一道剑痕生生地从额头直贯面颊,滑入脖颈,血污满面,心中着实不忍。
姑娘,你的脸
无妨。就是划破点儿皮,痂掉了就好了。卿如许冷静地说。
阿争忙从怀里掏出一条巾子递给她。
卿如许接过来,便慢慢擦拭着面颊和脖颈上的血。布巾蹭过伤口,带来轻微的疼痛。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也就只听了一半阿争嗫嚅着。
阿争卿如许抬起头正视阿争。
别告诉他。
阿争闻言却皱起了眉头,似是迟疑,可是
卿如许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脾气,知道了定然要闹一番的。他现在伤还没好,再过些日子吧。
她面上的血迹已经拭去,只留下一道划痕,可怖狰狞。
是姑娘。阿争只好无奈点头。
卿如许静默地想了一会儿手边的事,便开始交代阿争。
近日还会有人去查孟子玫的身份,你让崔昭派人盯着点儿,莫让人瞧出端倪。
见卿如许突然说起正事,阿争连忙回答,是。
李侍郎如今如何?
崔昭说,咱们把谢客才给大理寺送去后,经大理寺调查,李松睿的案子证据确凿,他翻不了身了,不日将送交诏狱。
嗯,这人还有用处,还是暗中盯着点儿吧,别让四皇子先行一步,把他给搞死了。
卿如许望着门外的天,见不知哪户人家放起了只雄鹰风筝。
风筝随风舞动,看似自由肆意地翱翔于天际,可那无形的线却早已将它紧紧捆牢,亦如困兽,挣脱不得。
卿如许望着风筝,淡淡地说:
咱们年前放的饵,如今也该收收线了。
第五章 风雪飘摇同归客
顾扶风在床上躺了两日,觉得实在烦闷。
卿如许这两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白日都见不到踪影,只趁夜来看了他一回。来了,人也站得远远的,没说两句便走了。
这无情的女人。
顾扶风一个人在屋子里长吁短叹。
入了夜,他实在憋不住,就问了息春,得知卿如许在祠堂,便偷摸地拎了一壶酒去了。
进了祠堂,便看到一个女子坐在地板上,旁边放了一个小酒壶,还有一个瓷瓮。瓷瓮上封口的布有些旧了,已经被摩挲地褪了色。
女子正一手抚在瓷瓮上,沉默不语,侧脸在灯火中忽明忽暗。
这祠堂说是祠堂,其实就是一间空房间,只有一张条案,专门用来放置这个瓷瓮。
顾扶风知道,卿如许这些年但凡手头不忙的时候,都会一个人来跟这个瓷瓮说会儿话。有时也不是说话,就是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这个瓮,不发一语,一坐便是一夜。有时太累了,她便和衣睡在这地板上,静静地陪在这个瓮的旁边。
顾扶风觉得她这样有时挺吓人的。毕竟这只是一个瓮,又不是活生生的人。
卿如许说那瓮里盛的是黄土,可他有时真担心,那瓮里会突然钻出来个小鬼来,只要滴溜溜地勾勾手指,这蠢女人肯定就跟着他走了。
顾扶风在门上倚了半晌,见她都毫无察觉,就大步迈了进去。
一个人偷喝酒,不仗义!
卿如许见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手里也拎着一个一样的小酒壶。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屋里,问都不问。我就知道,给你这个女人卖命干活儿,没好处!顾扶风面色不善。
卿如许见她靠着自己坐下来,就往后挪了挪,脸也往外侧了侧。
你一个大男人,自己的日子不会自己过啊?非要等着我来安排才行么?卿如许一哂。
顾扶风见她往后挫,存心要离他远一些,似是嫌弃,便更不高兴了。
是你当年自己答应我,说以后我替你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