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对方手里的干布,上前去朝茶花缓声说话:“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头发不干,再病着可就不值当了……”
茶花听到他声音,眼睫遽地颤抖了几下,这才抬起微盈水雾的泪眼,哽声道了句「殿下」。
赵时隽被她这软糯委屈的一声「殿下」勾得心口发软,见她虽反对那些丫鬟们凑近,却不抵触自己,便试着为她擦干头发。
果不其然,在他身侧的小姑娘尤为乖巧,不仅不怕他了,反倒对他产生了依赖一般。
赵时隽将那驱邪香囊给她戴上,对她说道:“这是庇佑你的东西,你要贴身戴着。”
茶花双手握住那香囊,点了点头,可眼角也红得很快,嗓音沙哑。
“殿下,我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做噩梦,梦见许多没有可怕人,他们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腿,血淋淋的,我……害怕……”
赵时隽蹙着眉,拍抚她后背,柔声安抚,“别怕,都只是梦罢了。”
茶花却揪住他衣摆,继续道:“可在他们要伤害我之前,都是殿下及时出现在我的梦里,保护了我。”
她手指紧紧地捉住他的衣摆,仿佛因为这几日的遭遇对他产生了极深的依赖。
“殿下能不能陪我去一趟玄宝寺,求个平安……”
玄宝寺当天被赵时隽放了场火,可只是烧坏了些围墙,看着夸张了些,后来闭关了几日,也没影响它继续迎客。
她难得主动向他提出什么,奶乎乎软糯糯的嗓音让人听着心都要化为一汪柔软的春水。
赵时隽自是答应了下来,就连夜里都是坐在她榻前哄着她睡熟后,才轻手轻脚地披着衣服离开。
对于这位昭王殿下而言堪堪称得上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落在下人眼中,无疑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以至于底下人对茶花也更是小心翼翼地侍奉。
隔天茶花便不顾体弱,也坚持要穿戴整齐下榻。
赵时隽本想等她身体好些再说,但她乖乖地坐在桌前用着早膳,还眼巴巴地看他好几回,叫人也极难忍心说出「个」不字。
他索性也就纵容了她,推了旁的事情陪她一回。
待上了马车后,将将驶出府里时,俞渊便骑着马追了上来,隔着窗子同赵时隽道:“殿下,袁寂醒了。”
“但他要当着殿下的面亲自招认,以求个宽恕的机会。”
这桩久悬未结的事情对于赵时隽而言,无疑也是存了几分用心。
是以他听到这事情后,皱着眉正要说话,袖口却被人轻拽了两下。
茶花眸色不安地望着他道:“殿下不陪我去了吗?”
她眸里含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失落,仿佛没有他会不行。
赵时隽立马松开了眉心,“当然不是。”
俞渊隔着小窗看不清明,只见自家主子低下头,同那小姑娘不知道轻了嗓音说些什么,才叫茶花脸色微霁地「嗯」了一声。
赵时隽再度转过头来,却是朝俞渊吩咐道:“好茶好水地招待着,等我回来就是。”
第30章 罪臣身份揭穿
到玄宝寺后,?茶花才知晓经历了先前那桩案子之后,玄宝寺的香客不减反增。
民间都传是玄宝寺的佛祖显灵,赐了一场天火,这才让五阴教的人无所遁形。
是以即便是在今日,这山上亦是络绎不绝的行人上山下山。
到了佛殿中,赵时隽前脚才让人捐了香油钱,后脚茶花见了那大殿中一堆乌乌泱泱的人后,忽然小声道了句「怕风」,想要到些僻静的地方去歇一下脚。
一旁冯二焦都看得有些傻眼。
眼巴巴地非要昭王殿下亲自陪着上玄宝寺的人是她,现在陪她来了,这脚底心都还没站热乎呢,她转头又说怕风?
赵时隽低头朝她扫了一眼。
若放在平常,哪个在他面前这般矫情啰嗦的,他早就没了耐心。
可念在她这几日的虚弱可怜的份上,他那底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