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看向他趋于平静的面容,终是忍不住开口:“殿下……”
可身侧的男人似乎都知晓她要说什么,在她话未说完时,便沉着眸色朝她身后的下人扫去。
“倘若日后再叫你们主子去为旁人做事,你们的手就别想要了。”
点心也好,绣花也罢,她做的任何事情都好似让他心存芥蒂到了极致。
茶花到了唇畔的话,又生生地止住。
“从今日起,你也不许再去见那卫家女子……”
他的嗓音是柔和的,可话却让人不容置喙。
茶花扣紧掌心,“可太子妃总是会进门的。”
“难不成殿下要我一辈子都与她不碰面吗?”
赵时隽却语气冷静地答她,“她不会进门了。”
茶花愣了愣,随即蓦地睁大了眼眸。
“是……因为我?”
纵使男人没有回答,可跟前的小姑娘还是瞬间被他气得呼吸微微发颤。
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将旁的女子的命运都系在她的身上?
别人有什么错?
她又有什么错?
“你今日给她擦了鞋,指不定她心里便留下了一些看不起人的念头……”
就像寻常人家若是发现了吃过人肉的猪狗,是一定要打死了事。
一点点不该有的甜头都不能叫对方尝到。
否则,往后若是对方和对方身边的下人无意中说出些难听话,譬如说她只配给那太子妃提鞋这样的话,她又怎么受得住呢?
“可旁的太子妃就不会进门来了吗?”
男人听到这话,敛住眼底翻涌的几分癫狂意味,同她很是认真地承诺。
“你相信我,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茶花听后却怔怔地推开了他。
“殿下身份尊贵,何须如此?”
不待他开口,她便抬起眸与他对视,“我也只是想要做好我自己的本分。是殿下非要弄乱我的心……”
“我现在,也只想做回我自己罢了。”
可面前的赵时隽在听到她的话后,却紧绷着唇线,不发一言。
茶花却接连道:“殿下不问问我要如何做回我自己吗?”
她知晓,他们终究还是要面对事实,面对他会有别的女人,而她也在这之后做出的选择。
她不是没有喜欢过他,那时说想和他维持到太子妃进府之前的话也都是真的。
或是出自情难自禁,或是割舍不下,可最后也被他给否决了。
他不肯,她便知晓,他也是不会轻易接受她的态度。
茶花转身走到柜子旁,手指在扣上柜门时,犹豫了一瞬后却很快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只褐色的瓷瓶。
她转身回到他面前,将那瓷瓶塞到他手里,低声道:“殿下既不愿亲耳听见我的心意,不如从旁人口中听见,也一样可以得知。”
哪怕没有进太子府,茶花也知晓自己终究会嫁人。
嫁给任何人,她都不会奢望。
就如同她一开始来到太子府时,也从未期待过什么。
可却是他,偏偏要弄乱她的心。
那般浓烈的纠缠,灼热的爱念,纵使是个泥人,恐怕也无法抵御这位太子殿下半分。
更何况是原本就从未尝过情爱滋味的茶花,他喜她,爱她,不遗余力地讨好她,她心动了,当也算不得什么错。
她那时与他甜蜜,也曾想过日后。
尤其是在他当上太子之后,无数人想要将女儿塞进这里,日后不做皇后,做个贵妃、妃、嫔都好。
只要诞下他的皇嗣,男孩便是皇子,女孩便是公主。
与他产生干系的人几乎都会成为这京城里最是尊贵的人。
所以茶花也并非毫无理智,她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的爱意,同时也约束着告诫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