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得意,走路都会带风。
所以家里出岔子的地方也就多了,不曾想,一朝朝廷罗列下的数桩罪证,竟都沾了杀人害命的事情,叫他一家变成了豪匪一般。
当初去进宫告诉天子这个秘密的父亲和二哥都死了。
这样的巧合,陈茵娘心中早就有了可怕的猜想。
“我想,你和大哥最该防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当今的天子……”
而这一刻,茶花心神俱骇的同时,也终于明白天子为什么不容许她留在赵时隽的身侧了。
……
第三天的夜里,赵时隽如期而至。
茶花早做好了心里准备,哪怕在榻上将将要睡时,都将衣服穿得严严实实。
赵时隽瞥了她一眼,茶花却拥着身上的薄被,轻声问他:“帘儿是你的人,对吗?”
赵时隽掀起眼皮,缓声道:“茶花,你很聪明。”
茶花心口顿时微凉几分,想到帘儿那副娇憨的模样,却心道了句果然……
她便说当日在那街上怎么就会如此凑巧,那帘儿又是如何能料准她是个软心肠的人,不惜弄伤自己也要上赶着给她做丫鬟。
赵时隽抚着细长的指节,口吻充斥着警告意味,“我给足了你余地,可第三日了,你似乎并没有退亲。”
“这一次,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不是的……”
茶花回过神,攥紧掌下的薄被,敛着心虚道:“我只是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离七夕还有三日,这三日无论如何她也要坚持下来。
她看向赵时隽,却凑到他耳畔说出了那个足以令他信服的借口。
赵时隽眸光微凛,连带着神色都冷肃了三分。
“你……”
“所以该向我有所交代的人应该是殿下才对吧?”
她咬了咬唇,慢慢将脸颊转到了另一边。
“殿下觉得殿下这样的身份,圣上会让我们在一起吗?”
“若殿下说能,那也定然是将我当成了个很好欺骗的傻子了……”
“要是我退了亲,圣上那边根本不能同意,到时候殿下就打量着我别无选择,只好上门委身做妾了吧?”
她说着,语气又混入一丝委屈般,拧着身子避得他更远。
赵时隽脸色沉了几分。
暂且搁下她方才那些足以要了她性命的秘密。
他手指搭在她腰侧,将她捞回来几分,问她:“那你是想怎样,你不退婚,要我如何去为你争取?”
总不能上去就冲着天子嚷嚷,他要求娶个很快就要嫁给旁人的女子为王妃?
他要真这样做,恐怕往后余生也是真的别想再看到她了。
茶花轻轻地依偎在他怀中,贝齿这才放过了磋磨得嫣红水润的唇瓣。
“我要得圣上亲口的承诺,要他许我一个条件。”
她说罢很快又直起背,同身后的男人轻轻道:“我这绝不是在为难殿下……”
“殿下要圣上答应可以娶我,这才是比登天才难的事情。”
“若殿下真能说动圣上娶我,那我只要一个条件,想来比这个要简单才是。”
赵时隽神色愈发得阴晴不定。
他捏起她下巴尖,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是认真的?”
这般无理取闹的话,被她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小姑娘也懒得闪躲,只兀自红了眼眶,又委屈得不吭声了。
他盯了她良久,最终才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指。
“那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相对应的诚意出来?”
他垂眸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只要你取消这场婚约,我会想办法的。”
一句「会想办法」,背地里又不知要耗费他多少心思。
且若达不成,她必然是泪光涟涟,与他再度生出二心。
他自认他们走到今日这步,已经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