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要往回跑。长长的裙摆忽然嵌进石头缝里,一下子绊一大跤,摔在地上。
赤华本能地把那陶罐举高,没让它摔碎。那是唯一一件盛水的器具,碎了就全完了。
作为代价,她自己膝盖重重落在碎卵石上,钻心一痛,死死咬牙。
她用力调整呼吸,心里跟自己开玩笑:“徐侯老禽兽,现在怕是比我痛得多了。”
她爬起来,裙摆扎进腰带,平生头一次露出小腿,小心翼翼地迈步。
夏偃昏睡着。赤华撕下他一点点破衣,蘸了水,敷在他额头,便见他发抖。
他说不出话,忽然微微张嘴,吮她手指上的水滴。
赤华全身一颤,心疼多于恼怒,轻声在他耳边说:“别动,乖。”
不敢给他喝生水。这也是她新学来的知识。早些时候,夏偃刚打了清水来,她口渴要喝,被他制止了:“生水不洁,我饮无妨,你千万别试。”
现在她觉得,夏偃身体虚弱,怕是也饮不得生水。
于是她学着夏偃的样子,火堆上架起陶罐,耐心烧水。
她于这些操作毫无经验,但她又不笨,看过一遍就记住了。此时不过是手忙脚乱些而已。
心焦之下,水热得格外慢。她恨不得变成一根柴,自己扑进去。
等待之时,不住低头看。高高大大的一个男孩子,难受得蜷成一团,嘴唇咬出血,喘气带杂音。稍微清醒一点点,就睁开眼,目光像陈年的胶,迟钝,但不依不饶的追寻着她,凝住了就不肯放,像溺水之人的最后一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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