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主屋里,搓着耳朵,长吁一口气。
老人感叹:“在大夏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雪!”
立刻有眼尖的发现了什么,叫道:“咦,这里怎么还有柴火!”
那声音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陈年旧宅,蛛网鼠洞,光秃秃的硬地面上,居然整整齐齐地堆着不少现成的枯枝柴杆!
没等众人脑海里出现个“鬼”字,另一个墙角已然响起一声惊叫。
“谁——?”
那声音像是小孩,又像是个中气不足的少女。大伙本来心里忐忑,这一下轰然大乱,妇人尖叫,婴儿啼哭,几个胆大的后生抄起柴禾,借着房顶漏下来的光线一看——
“你是谁?”
蜷缩在墙角的不是鬼,而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他全身消瘦,下巴尖尖的,显得眼睛格外大。身上只穿了一身满是补丁的单衫,洗得看不出颜色。外面罩着一个修补得里出外进的兽皮斗篷,倒还算干净。这衣裳在几个月前也许还合身,但眼下捉襟见肘,袖管和裤管绷得紧紧的,露出细长的手腕和脚踝来。
男孩显然刚从浅浅的睡梦中惊醒,猛看到一群浑身冒寒气的男女老少围着自己干瞪眼,也吓一大跳。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上看下看,不知该看谁。
“我……”
一个性急的壮汉抢了他的话:“喂,小孩,看你脸生,不是本村的?”
“我……”男孩怯怯道,“行路的。路过贵地,借……借住一夜……”
话是这么说。但大伙心知肚明,世道艰辛,安分种田的大人尚且未必能吃饱饭,哪有小孩子随便“行路”的?说不好听,流浪罢了。而且是个经验丰富的流浪儿。看他模样,不知捱了多少天荒郊野外。今天寻着个废宅子过夜,算他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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