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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荆旷一个,孤身旷野,绝望地面对漫天星空。
忽然渴了,想喝水。他从没用过水井,水桶掉进去三四次,总算摇摇晃晃打出来半桶甘霖。又不会生火,只好冷冷清清地灌了一肚子凉水,黑夜里发呆。
那床自然是不能睡的,劈了当柴烧他都嫌熏人;到了后半夜,实在是困得要命,只好把能找到的稻草破布都铺上去,咬牙闭眼,往上一躺。
结果就是连做噩梦,梦见自己在臭水沟里挣扎。醒来之后,满后背都是红疹子。
只好又起来,坐在门口吹风。吹着吹着,肚子有点着凉——这才意识到,方才那侍卫忘记告诉他茅厕在哪了。
他循着味道找过去,听到哼哼几声猪叫——那茅厕居然是连着猪圈的。屋顶漏缝,月光之下,几只圆滚滚的小猪凑到跟前,正好奇地盯着他撩袍子。
荆旷恼羞成怒,袍子一放,拂袖而走。
远处狼嚎鬼叫,鬼火浮沉。荆旷吓得不敢合眼,拔剑四顾,一夜警觉。
眼前的境遇虽不至于要命,但对他来说,也离死差不多了。
他忽然开始回溯自己的人生,记起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他像局外人一样审视这一年来的起落,又忽然想到赤华。
——过去她柔弱无依,任人摆布,让他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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