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室坐下,英语听力变催眠曲。杨宙实在撑不住,趴桌上睡了,一条胳膊往前伸,修长手指松松散散耷拉着。
学校环境确实最适合补觉,杨宙这回睡得沉,直把早读也睡过去。等意识慢悠悠回笼,他忽然感觉有人在往手心里塞东西。
杨宙惊醒,猛地抬头,脸上压出一道红印。
许时曦被他动作吓了一跳,眼睛瞪圆又放松,手跟杨宙的手贴着,虚虚兜着一条巧克力。
还是kisses。
杨宙道:“这什么?”
许时曦认真回答:“巧克力啊。”
“给我干什么?”
许时曦悄悄贴了贴杨宙的手心,说:“嗯……陈桑说你低血糖。”
陈桑在旁边竖着耳朵听他俩的动静,闻言翻了个白眼许时曦献殷勤跟他哪有半毛钱关系!
杨宙握住巧克力,看看认真削铅笔没搭理这边的陈桑,半信半疑地说:“我没低血糖。”
许时曦弯着眼笑起来:“那你当零食吃。”
他转回去翻开课本,背影看起来似乎挺高兴。
在教室这种公共场合,杨宙实在不太敢往那方面想,只觉得许时曦心理状态不是一般强,该说他从容不迫吧,也能说句没心没肺,总之挺强大。
杨宙摸摸眼底,不用看都知道黑眼圈快挂到下巴。
他盯着许时曦的后脑勺,心想,挨操的轻轻松松,操人的魂不守舍,简直世纪谜题。
这么听了两节课,杨宙实在有苦难言,都别说早恋了,早早开荤确实影响学习。这也不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心思不纯,看人家许时曦不就听得好好的,下课还把课本借给陈桑抄笔记。杨宙偷看了一眼,许时曦的字算不上好看,但很整齐,文字旁边的空隙还画了插图,画的是……
胸部特写。
杨宙:……
他实在混乱了,许时曦长了一副白白净净乖巧懵懂的样子,怎么就在某些方面这么,这么直接。
杨宙也没想自己这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刻板印象,人美术生画个速写练手再正常不过的事儿,给他看见就变成偷偷发浪的证据。反观陈桑就很镇定,压根没理会那几个十分写实的小画,抄完便还回去,没施舍杨宙再次偷窥的机会。
杨宙从抽屉里抽出薄荷糖,又一口气猛嚼三颗,好歹冷静了一些。他也不是那种总为尚不能解决的问题不停发愁的性格,许时曦也没在大家面前展现出跟他有了什么额外的交集。除去主动给巧克力,许时曦依旧该干啥干啥,仿佛回到之前和杨宙不太熟悉的状态。甚至杨宙想找他说话都找不到好的机会,给人发消息也不回。
就这么一直拖到许时曦单方面“约好”的那天,杨宙不得不直面事实。
体育课许时曦不在,老师先盯着大家跑了三圈,然后才说自由活动。
因为这节连着午休,偷懒的同学早就溜回教室或提前去食堂便利店,杨宙推了陈桑打球的邀约,欲盖弥彰地先去便利店买了袋奥利奥,胡乱揣进兜里才往器材室走。
学校有几个器材室,足球场那边那个是最旧的,放的东西不多,没什么人去。杨宙自然而然把器材室和旧教室联系在一起,他想许时曦可能真的对援交那套很熟稔,像一只狡猾的兔子,有好几个用来乱搞的窟。
器材室只有一扇小小的窗,还被里面的架子挡住,形同虚设。杨宙走到门口,发现没上锁。犹豫片刻,他推门进去,坠进一片燥热的阴影之中。
许时曦的声音响起:“杨宙?”
杨宙没吭声,许时曦又道:“为什么不理我,记得锁门。”
又是相同的开场白。
杨宙心里涌上些烦闷,但还是听话锁好门。器材室内没开灯,窗户也没能放太多阳光进来,环境格外昏暗。空气中悬浮着斑斓尘埃,地上乱摆着军绿色海绵垫、破篮球、棒球棍之类的杂物,许时曦正坐在一张垫子上,眼睛亮得像两颗水洗过的玻璃糖。
他没穿裤子,但穿了球鞋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