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你就是这样工作的？”

他语气又冷又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下终于传来消息。

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被发现在碎石之中。

只是被野狗啃食已经面目全非。

贺照野攥紧了拳头，二话不说朝着山下赶去。

看到那熟悉的衣裙，他愣在了原地。

竟然，真的是她。

包括耳后的一枚小痣。

温婉婉，竟真的死了。

搜救队赶了过来，贺照野低吼让他们不要过来。

他浑身僵硬地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凝固的血液蹭到他的衣服上。

垂落下来的手臂满是野狗咬食过的痕迹。

她那么矫情爱哭的人，该有多疼。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这十年来，她每一次的退让恳求。

生朵朵那天，她小心翼翼地恳求自己能陪着她。

那时候，他在干什么？

哦，对。

蒋杉杉的闺蜜开车剐蹭，他接了电话赶去处理事故。

“阿枫，我只相信你。”

只因为蒋杉杉的一句话，他毅然决然地挂断了温婉婉的电话。

再次见她，便是在产房里。

她披散着头发，面色有些苍白。

小小的朵朵在旁边的摇篮里。

他恍惚想起第一次遇见温婉婉的时候。

立冬，初雪。

他与蒋杉杉分手，喝醉在街头。

那年冬天很冷，他躺在马路。

“要不就这样死了。”

他没了生机，闭上眼睛。

意识模糊之际，一阵好闻的栀子花香钻进鼻孔。

再次醒来，便是在一间狭小却温馨的卧室。

到处都是小碎花，也是在这里，那个女孩儿爱上了他。

十年，终究没能融化他这块坚冰。

她笨拙又小心地讨好他。

他却越来越厌恶。

周围的人说她心机，故意趁人之危。

贺照野便也这么想。

可这一晃十年，女人将自己的财产变卖，只为了让他东山再起。

贺照野将头埋在女人身前，声音暗哑。

“温婉婉，你醒过来。”

“我有很多很多钱，也不会再捉弄你了。”

他的心脏疼得麻痹，那些不经意的小事席卷心头。

他本想，等蒋杉杉消了气便给温婉婉一大笔钱。

算是给她与孩子的赔偿。

可如今，当人失去生机死状惨烈地在自己面前时。

他才知道，这十年的时光已经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只是，这一切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