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暖阳光缕从窗帘缝隙泄进室内,流漫一地?,她起床伸了个懒腰,醒了会儿盹,趿上拖鞋打?开露台的玻璃门,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花园寂静,无人走?动,她观察了一会,细心发现昨日花匠变动修整的位置。
庭院东坪上的花卉盆栽好?像没有了,略目过去,尤显空旷,相比园中其?他位置花草茂密,这一处总觉得缺点什么。
还?有,朝阳墙边有棵花树,昨天还?是含蓄花苞,今日已然绽开半树。
白初晨不知具体的花名,但见粉色成簇,随口叫它小粉花。
午餐依旧不见先生回来。
白初晨知道他忙,公司事务繁重,加之还?有夏令营叫他分心,这一阵子,他左右分着精力,还?要受她无礼的叨扰,长途迢迢,去帮她解决奶奶手术的难题。
这样想,先前情绪无可宣泄时生出?的对先生的连带埋怨,很?快消除殆尽。
即便她将受害者标签贴在自己身上,先生的角色也从来不是加害人,他被?动与她交易,施予善心,凭什么因为索取事先说?好?的回报就?被?当做恶人?
白初晨再次提醒自己,从一开始,她就?是主?动的一方。
下午五点过后,太阳不再毒辣,花匠们头顶长檐草帽再次出?现在花园里。
白初晨觉得无聊,跟覃阿姨说?了声,走?到?园中找到?花匠,商量着与他们一起除草浇水。
花匠们将她看作是主?人家,态度恭敬,哪会不让,于是分出?一根水管交给她,耐心说?明步骤,之后划分区域,开始个忙个的。
浇水过程难免溅扬泥点,白初晨穿着一双白色板鞋,即便小心躲避,可还?是难免有三三两两的泥渍沾上裤腿。
白初晨犹豫了下,干脆直接脱了鞋,赤脚踩在暖和柔软的草坪上,撸起袖子开始干。
畅快出?汗,活动筋骨,这可比闷在房间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舒服惬意得多。
她干得慢,不熟练,其?他花匠完成分内工作准备离开时,她才刚刚浇完被?划分区域的三分之二,因为想自己干完余下的部分,她没让其?他花匠留下帮忙。
人都走?了,园中只剩她一个,更加恣意放松。
她这回不着急了,一边浇水一边嬉玩,往花地?草地?里浇一会,就?移动水管在自己脚掌上冲凉,或者手捧一把清水,往自己脸上拍,水流顺着下颚以及脖颈往深处流,冰冰凉凉的,念及无人看得见,她也不顾忌会湿身。
夏风环院吹来,往她身上撩拂,带过一片爽沁的舒凉。
最后的一小片区域也被?水流覆盖,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这时候,她察觉身后有人迈步靠近,这个时间点,想必是覃阿姨出?来唤她吃晚饭。
白初晨没有回头,专注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开口背对她问:“先生晚餐还?是不回来吃吗?”
对方没有答话。
白初晨心思全在草坪上,没有觉出?异样,自顾自又说?:“用水管浇地?挺有意思的,比养盆栽有趣得多,我都想跟花匠们抢活干了。”
“哪里有趣?”
对方出?声提问,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道温慈女声。
白初晨肩头一定,怔怔回头,见到?沈郁泽一手挂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正懒懒插着兜,他背对黄昏霞光挺立而站,身形轮廓如被?柔光描边,多添暖意,格外端范,如同电影海报宣传图上定格的精帧一瞬,实在不落俗。
他位置前方刚刚浇过水,多是泥泞,便没有上前,只踩在一块青石板上伫立凝望着她。
沈郁泽又问:“想我回来吗?”
这个时候要是回答没有,该是多么的煞风景。
尤其?看着那?张俊脸,她说?不出?‘不’字,好?似有种感觉,任何冰冷生硬的文?字在即将脱口时都会被?他的眼神暖融,继而被?动升温。
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