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规矩矩的衣衫,说话一板一眼的样子,都是她没见过的。
在你恢复正常意识前得好好惩罚你一下!谁叫你在我面前逞能的!
“极……白术。是个好名字。”翊泽将白术的名字默念一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讶然地皱了皱眉,“我唤你阿术,可好?”
“好。”白术眉眼弯弯,脑海中响起的是另一番对话。
——为你取名‘旸谷'可好?
——好。
——你叫我旸谷,我叫你什么?
——我么……你就叫我师姐好了。
——嗯。师姐。
***
白术离开后许久,翊泽都处于微微发怔的状态,执笔的手悬在半空,墨汁愈积愈多,最后“啪嗒”一声滴在纸上。
慕离进来看他,见到师尊这副神情有些讶然,低头看到翊泽写在纸上的字,忍不住念出来,“极白术。是谁?”
“咳。”翊泽猛地回过神,轻咳一声,遮掩似的将纸抽掉。
慕离惊得简直要将下巴脱下来:她何时在师尊脸上见过这种神色!
“师父,您……还好吗?这次出关得是不是有些早?”
“无妨。”翊泽慢慢恢复镇定,“近日山间气数有异,我担心会突生什么异况。”
“师父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慕离扬唇,“阿离自信能将事情处理妥当。”
翊泽望着慕离,眼中担忧更甚,“你确实得我真传……”后面的话他没有接着说,只是摇了摇头,“万事皆小心。”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慕离想了想道,“师父方才叫小师妹进来,可是训得有些过重了?”
“嗯?”
“我方才见她捂着脸自师父这里奔出,连肩膀都在颤抖,指不定是哭了,所以想问,师父是不是待她太过严苛了。”
翊泽:“……”他分明忘记要训话了。
“师父?”
翊泽又咳一声,“这丫头敢在经学课上睡着,未免太不成体统,我自是说了她两句。”
就把人家小姑娘说哭了?师父也真是。慕离心中生出责怪之意。不知为何,她看小师妹觉得分外亲切,仿佛两人命中早有羁绊。
“便是如此了,你先退下吧。”
慕离点头,“遵命。”然而她未走出里室,又被翊泽叫住。
翊泽面朝着另一侧,不知他是怎样的表情,慕离疑心自己眼花了,因为她感觉师尊的耳根子有些发红。
“你的小师妹尚年幼,你且多关照她些。”
骂哭了人家,又叫她去关照,慕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师尊了,不过她还是领命道:“是。”
***
白术那日其实是笑得不能自已,狂奔出去的,她独自一人跑到湖边,对着平静的湖面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把积攒了二百多年的不愉快通通笑干净了。
笑得累了,她就蹲在湖边,从草地里捡些石子打水漂玩,不过一来她没怎么认真投,二来确实技术也不咋地,投十次,只有一次是在水面上蹦跶了两下的,其余全都“咕咚”一声沉底了。
投第十一颗的时候,有另一块石子自她耳旁飞过,与她投出的那块一同触水,却是在水面上蹦了五六下方沉下去。
“哇!”白术吃惊地张大嘴,转身,当看清来人后猛地将嘴合上了。
只见山坡上,金乌抱着双翅靠在一棵大树旁,一脸鄙夷地望着她。
虽则无言,“真没用”三字已溢于言表。
白术咂咂嘴,把头扭回去,果然较之过去,她还是更加喜欢后来那个不会说话的金乌。
见白术不理他,金乌站了一会,自觉没趣,干脆坐到白术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丢起石子来,有一颗处于巧合,刚好将白术丢出的那颗在半空中砸了下去,金乌仿佛发现了这个游戏的趣味所在,之后的每一颗,都盯着白术抛出的石子砸,手法老练,力道精准,次次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