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看着他, 再度开口, 语气极其坚定:“殿下,此事太过荒唐,是我不该。”
男人为妃史无前例,皇后更是不可能。
他不过是为了救祁云生的性命,故意为难他。
他不该被他为难。
宁沉脸色跟着再变, 略有些咬牙切齿道:“你不该?谁说你不该, 我拔了谁的舌头!挽挽,我的好挽挽, 我不计较你偷摸跟着蓝佩的事,不要再触怒我,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燕挽推开了他,说了一声:“抱歉。”
宁沉顿时眼中布满阴鸷, 抬高了他的下巴, 暧昧的语气充满了瘆人的意味, 令人心底毛骨悚然:“让我猜猜是谁让你改变了主意, 是你那监守自盗的义兄?还是那伪君子的太傅?还是说, 跟了蓝佩,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可以跟我分庭抗礼,所以连奉承我都懒得?”
这一刻,燕挽感觉宁沉想杀人。
他的杀意真真切切, 好像每个被点到的名字,下一秒都会变成刀下亡魂。
燕挽怔然,看着他的暴戾,片刻回神,他慢慢道:“殿下,燕怀枳或许能为一国之母,但我永远不可能。”
身为女子的燕怀枳,有家世有才情,正好与他相配,但他不能,性别之天堑,隔了万千子民,上百朝臣。
若是在一起,他们的名字会被刻在青史上,遗臭万年。
世世代代的人都会骂他们,不知廉耻,有悖人伦。
却见宁沉一笑,决然而偏执的说道:“既然燕怀枳可以,那你不若成为她,嫁给我怎么样?”
燕挽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殿下想让我当姐姐的替身?”
“是又如何。”他悠悠挑起眉,“这种方式得到你未尝不可,说起来还省了我一番功夫,比辛苦谋夺皇位简单多了。”
“你疯了!”
疯得彻彻底底。
整个人病入膏肓般的病态。
宁沉浅浅一笑,负手背过身去:“两条路,你自己选。”
燕挽一条也不愿,他拂袖就走,转身欲出殿,侍卫却将他拦住,拔剑以对。
燕挽回身,眼眸泛冷:“殿下一定要将我逼至这般地步?”
宁沉回过头来:“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演了那么多年燕怀枳,演得自己都快信了?拿她做挡箭牌,便以为我会放过你了?”
燕挽霎时震惊,瞳光浮动,不可置信。
“怎么,很意外?”宁沉好笑道,“你该不会以为一个小小的技俩就能骗过我?”
“殿下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
当年相国寺举行祭祀大典,整个寺庙人山人海,按捺不住寂寞背着燕父燕母元春大郡主偷摸上了山,以燕家大小姐的身份混到平民队伍里,撞见了一个人。
那就是正在揪一名刺客的宁沉。
初初相见,并不知不小心被他撞到的人是那传闻中受尽皇宠的三皇子,只是随意说了一声“抱歉”,着急去看祭祀大典进行到了哪一步。
却被俊秀挺拔的男子一手抓住了手臂,拖拽了回来。
燕挽莫名其妙看着跟前那人,嘟哝道:“你不要以为我一个人,你就可以欺负我,我要喊非礼了。”
男子俨然很好的脾气,只是问:“姑娘华姿,十分不凡,有幸一见,不知芳名?”
打扮成女子的燕怀枳顿时勾唇一笑,眉眼弯弯:“眼光不错,我是御史台燕家大小姐燕怀枳,祭祀大典只能男子参与,我是偷溜出来的。”
男子侧首朝身后的手下望去,手下覆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才又是一笑:“叨扰了姑娘很是抱歉,有缘再与姑娘相见。”
燕挽极其欣赏他这般不卑不亢的人,听到他的身份也没有表现出谄媚,点点头:“那就再见吧。”
后来,果然再见。
他被元春大郡主派出的侍卫逮回家,被燕母好一番责骂,正是蔫蔫垂头听训的时候,忽然宫中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