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痕迹。
她从袖口摸出那只鎏金嵌宝的发钗,贴在胸口仔细摩挲了几下,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滚落,滴在金钗的边缘。依稀间她仿佛看到从前还是小女儿的自己,云昭对着她清风明月般温柔地笑着,抬手将这支金钗从她的发间抽出,握在手中道:“语笑嫣然,丽质天成,沁娘姿容,恐怕西子都未比得及。”
她脸上升起一片温热,心中更是甜蜜万分,下一瞬她就被他长臂一伸揽进怀里,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
唯愿天长地久,只如此时此刻。
后来家中徒生变故,她被送进宫中当宫女,临走前,云昭对天起誓,一定等她出宫归来之日,娶她过门。
因得她身段婀娜舞姿出众,刚进宫不久就被教坊使看中,留在宫中的司乐坊做了舞姬。
那年中秋节前夕,皇后娘娘来教坊查看中秋节当天的舞乐曲目,恰好碰见她在中庭跳水袖舞。
双臂飞起春罗袖,柔若无骨娇媚生。
皇后娘娘身旁的宫女唤她过来,她伏在地上不敢抬首,细声道:“不知皇后娘娘驾临,奴婢失仪,请娘娘责罚。”
预料之中的呵斥没有来到,反倒是听到一串轻语的笑声,皇后用帕掩口止住笑,命她起身,皇后端详她一阵,开口:“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她眉眼低垂,不敢直视,福了身回道:“奴婢俞沁,来司乐坊不过一月。”
“那便是了,是我许久未来了。”皇后抬眼看了看外面,深吸了一口气闭眼沉醉道:“每逢中秋时节,这桂花的香气格外馥郁醉人,今个天气好,你也别跳舞了,陪我去御花园逛逛吧。”
她慌了心神跪下,叩首道:“奴婢不敢逾越。”
皇后弯下身子扶她起来,嗔笑道:“我一见你便觉得面善,似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我在这宫里呆了许久,好不容易见着一个合眼缘的,你可莫要驳了我的面子,就陪我这个妇人走走吧。”
她抬首看清了皇后的面容,慈颜善目,笑容和煦,一点也不像传言说的色厉内荏喜怒无常的样子。她抬起手臂让皇后的手搭在上面,恭声道:“奴婢遵旨。”
后来发生了一件改变她命运的事。
那日中秋夜宴跳完水袖舞,皇上看得兴起赐下一堆赏赐,把教坊史乐得合不拢嘴。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一个眼生的女官,看衣饰应是司乐坊的无疑,那个女官告诉她教坊史大人奉命临时要加一个节目,让她先在御花园水榭旁独舞,随后其他舞姬便会从水榭两旁的栈道鱼贯而入配合她。女官说着把跳那只舞所用的衣服塞到她怀中。
不疑有他,她去偏殿匆匆换好了衣服,不远处的宴席上声乐阵阵,水榭旁水雾缭绕如神幻仙境,她玉手挥舞抛出水袖就跳了起来。
她刚跳了几下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跟前,想要停下看个究竟已经来不及,耳边响起了內侍宫人才有的尖嗓呵斥:“何人在此,惊扰圣驾,你有几个脑袋担当得起。”
触目是明黄色刺目的仪驾,皇上搀扶太后走在前面,身后跟随一大波嫔妃宫人,她不知究竟,匆忙跪下,“皇上万安,奴婢俞沁,乃是司乐坊的舞姬,奉教坊史之命在此跳舞。”
白色襦裙抹胸处做得极低,丰满的酥胸随着她下跪的姿势呼之欲出,腰身修得很好,勾勒出诱人的曼妙曲线。
陈婕妤微眯起眼,不屑地嘲讽道:“穿着如此暴露下俗,成何体统!我看你是算好皇上会经此路过,好在这里跳舞迷惑皇上。”
“去查。”皇帝一摆手,有內侍宦臣匆忙小跑去司乐坊取证,那太监很快跑回,跪下复命:“奴才刚去司乐坊查过,也跟教坊史确认过,并无此事。”
太后的脸早就黑沉沉的,怒道:“宫中怎会有如此事情发生,传扬出去后宫颜面何在,皇帝看着处置吧。”说罢愤怒离去。
皇上脸色铁青,拂袖哼了一声,跟随上去。
她自知被人下了套,忙不迭叩头大喊冤枉,额头磕在黑硬的石板砖上,没几下便渗出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