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了,又因九原的百姓实在太惨,而她的反应又和他预想义愤填膺的不同,或许还有分别的时间太久,他忘了她的脾气,而他手掌二十万大军,也练出了主事的胆气,所以他……“不自觉”的犯上直言了。
周宁敛眸,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目光却极冷清淡漠,她转头看向高,淡声问道:“所以呢,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高突然就打了个激灵,急忙低头抱拳道:“臣不敢,只是九原百姓……”
周宁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只淡声问道:“三大纪律的第一条是什么?”
高心中一凛,然而不待他回答,周宁已经转头看向了黑,“你是做政委的,应该是最熟悉纪律规矩的,你跟孤说说,三大纪律的第一条是什么?”
王姬从来待他们亲切和气,从没有这样严肃冷漠、高高在上的同他们说话,黑的脸上泛起一阵难堪的红和知错后怕的白,他咽了口口水,讷讷回道:“一切行动听指挥。”
“所以,”周宁笑了笑,“你们是想指挥孤?”
黑身子一颤,膝盖一软就跌跪了下去,过往的记忆全部涌上心间,黑双手连着脑袋一起摆着否认,“不,我,我哪儿敢呀!”
高两手抱拳,头几乎埋到了腰间,沉声问道:“臣万万不敢。”
见两人都被吓着了,周宁只垂眸淡声道:“孤不是听不进人言的暴戾昏君,你们有劝谏的权利义务,但也要注意说话的语气态度。”
“是。”两人连忙应道,同在屋内的喜、彭越、望、盼皆敛眸屏息,半个字不敢多言。
从来不外露情绪的人一旦发怒总是格外叫人害怕,而且他们几个和黑和高不同,他们是一直跟在周宁身边的,从彭城一路到关中,又从关中一路到上郡。
王姬做事,有些事是当时看着就觉得厉害,而还有更多的事情却是当时不觉得如何,可事后回想细品,却是越想越害怕。你以为她只是随手落棋,却不知她早已算计到了你想都想不到的许久之后。
大多数庸人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危险,稍微出众些的能看到一县一城之事,即便是子房先生也只是观一国之事,而王姬她看的是真正的国与国之间的大局。
不,也不一定,现在只是他们的视线扩宽到了这一处,但王姬的……谁知道呢。
彭越心里咂舌,然后看向黑的眼神满是不理解,从前那么机灵会抱大腿的人,怎么才分开一年就变傻了呢,王姬做事还用你们指点着急,你怕是不知道关中的刘季日子过得有多憋屈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