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冯锡山的话,张源刚要出言附和,可这时允熥忽然问道:“刚才那个戏班子,唱的是与抗元有关的戏?”
“是,陛下。”他们两个忽然听到皇上说话略有些惊讶,楞了一下才赶忙说道:“是一出没听过的写当年太祖皇帝起兵的戏。”说到这里,他们两个略有些明白:‘皇上大约是对民间的抗元戏有些兴趣。’文宣司这三年不断编写各种各样元灭金宋、抗元、抹黑一神教的戏曲说书本子,从让人拍案叫绝的好本子到粗制滥造唱过一次就再没有班子唱的本子都应有尽有,这大家都知道。
允熥抬起头看了看天,觉得还早,遂对冯锡山道:“带领朕去看一看这出戏曲。”
所有侍卫第一时间都用余光扫了一眼宋青书。宋青书自己也下意识要用余光扫一眼别人,但马上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守卫首领。
他不得不自己思量。经过思考,宋青书觉得皇上已经决定去戏园子听一出戏了,又想着戏园子这种地方在楼上包一间屋子安全还算有保障,况且即使他想阻止也多半阻止不了,于是点了七八名侍卫贴身跟随保护,另外几人则远远的缀着。
不一会儿来到戏园子门口,看门的人见到这么多人过来,穿得也都是上好的皮衣,不敢怠慢,忙躬身行礼:‘见过几位官人。’
“免了。”宋青书说道:“可还有楼上的隔间?”
“有,有。”看门的人连声说道,并且马上侧身让开,推开门又道:“请几位官人上楼。”又招呼跑堂的:“快过来招呼客人。”
跑堂的伙计赶忙跑过来侍奉他们。宋青书又道:“快带我们兄弟几个去隔间。走了这么久的路腿都酸疼,正好也歇一歇。”
伙计答应一声,又道:“不知几位官人是要正中的隔间,还是两侧的隔间?”这种戏园子都是一个院子,一面是戏台,其余三面起二三层的楼,都是有钱人家看戏的隔间;院子里面是中产之家坐着看戏或没钱的人站着看戏的地方。
“我们当然是要正中的隔间,这还问什么?”宋青书说过这话,恍然大悟:“是价钱不一样吧?正中的隔间多少钱?”
“三十贯钱一间。侧面的是二十贯或十五贯一间。”伙计说道。
“莫非还担心我们出不起这三十贯钱不成?快带着我们去!”宋青书呵斥道。
‘不是担心你们出不起,是担心你们舍不得。’伙计心下思量,但脚下不停马上带着他们来到正中的隔间,上了一壶热茶,一叠水果,一叠花生米,又问他们还有无其它需要,宋青书挥挥手,他才退下。
坐下来后,允熥悄声询问张源:“在这戏园子里听戏的价钱都这么贵?”
“公子,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街,自然什么都贵,若是城北或城南的街上的戏园子,上面的包房大约是十贯到二十贯钱。”张源解释。
“那也不便宜啊。”允熥说道。
别看刚才宋青书答应的很有豪气,其实三十贯已经很多了,大约相当于现在经过允熥提高后大明一个正六品官的月薪,比七品知县的月薪还高,超过乡下五口之家一年的开销。宋青书现在正五品,若是让他花这三十贯钱,即使是买他最喜欢的东西,也得三思而行;张源现在正六品也极爱听戏,可平时除非是陪客人,否则绝不来上面的隔间。
所以张源马上接道:“确实不便宜。臣平日里来戏园子听戏从来不敢上隔间,手里钱富裕的时候在楼下找个座,一人二百文。若是钱不富裕的时候,就站着听戏,有个一二十文的也就差不离了。”
“站着听戏这么便宜?”
“是,公子。戏园子为了招揽客人,也为了人气,站着听戏都很便宜,还有的曾就收一二文钱就让百姓来听。”
“这很好。”允熥赞许道。现在全国各大城池、各种方言的戏都以文宣司编的元灭金宋、抗元、抹黑一神教最多,唱的戏班子也多,戏园这样招揽客人对他有好处。
允熥还要再问,忽然台上来了一段武戏,张源眼睛忍不住向戏台看去。允熥见此也就不问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