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养了十多年,这匹马他也已经养了六七年,有很深的感情,此时见它却无故被球击中了,如何不愤怒?只是他顾虑到现在正走的这条路是洪武街,道路两旁都是大明勋贵世家的府邸,又不敢得罪这些勋贵,只能这样说了一句。
听到车夫的话,允熥注意到在他脚下还有一个圆滚滚的足球,看了看道路两旁的府邸,心里想着:‘这准是哪一家的孩子在院墙附近踢球,一不小心就将球踢到了马路上。倒也没什么。’
他正要出言好好安抚车夫几句,让他换一匹马拉车,先回宫再说,忽然见到从右侧两家勋贵府邸之间的小巷子里跑出来几个小孩子,站在巷口四处张望。其中一个孩子见到车夫脚下的足球,忙招呼其它孩子跑过来捡球。
大多数孩子捡起足球后就要跑开,车夫心里生气,伸手拉住一个孩子的衣服就要出言斥责,可在他说话前忽然听一个孩子说道:“这位先生,不知适才我们踢的这个球可撞到了您?或者撞坏了您的东西?”
“若是撞到了您,小可向您道歉;若是撞坏了您的东西,我们愿意照价赔偿。”
“这,”车夫听了这个孩子的话,一时间竟然愣住了,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抓着的孩子的衣服。他身为宫中为皇帝养马的人,也不是没有人拍过他马匹,用肉麻的话称赞他,但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这个孩子的语气就好像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大人一般。
见车夫没有答话,这个孩子又想说什么,忽然另外一个孩子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说道:“于兄,他不过是一个下人,赶车的车夫而已,哪里值得你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而且他这样的下人,就是球打到了他又有什么关系?又撞不死人;即使撞坏了什么东西,按照价钱赔偿就行了,根本不必这样说话。”
“再说,即使谈赔偿,也要和主人说话才对,和这样一个下人说什么话。”说话十分傲慢的这个孩子说到这里,就转过头来看向允熥。他正要说“你有什么东西撞坏了没有?要是有开个价,本少爷赔给你”,可一见到允熥的面容就觉得有些熟悉,再一细想,额头忽然就冒出了冷汗,马上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见过,……”
“虽然你的足球差点儿打坏了表叔的马,而且若是你表叔我说给你父亲听,你父亲定然会责罚你,但你也不必在大路上忽然跪下来对我行礼。赶快起来!”允熥抢着说道。
“是,表叔。”这个孩子颤抖着站起来,声音仍然略有些发颤的说道。
允熥跳下马车,走到这个孩子身旁,又对他说道:“我的马被那个足球撞了一下,是你踢出来的?”
“不是,是一个下人踢出来的。适才侄儿,与,与几个下人在一起踢球,其中一个下人不小心,不小心,就将足球踢到了府外。侄儿,侄儿赶紧带着人出来找这个球。”他还是略有些颤抖的回答。
“即使如此,表叔也得好好教训你一顿才行!”允熥说完这句,拉着他走到马车后面,仿佛要认真训斥他一番。
几个下人都一脸担忧的神情看着他。但他们不是在为自家的这个小少爷担忧,而是为自己担忧。这个少爷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他被表叔训斥一顿,回头还不找他们撒气?
同时他们也暗自想着:‘这个小少爷叫表叔的到底是什么人?小少爷怎么对他这样害怕?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呐?’
……
……
允熥将常家的这个少爷拉到马车后面,见他们已经完全被马车挡住下人都看不到,松开拉着小孩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何会认识我?”
原来适才允熥根本没有认出这个小孩是谁,但通过小孩的动作分辨出他认识自己,所以当机立断自称是小孩的表叔,拦住他后面要说的话。同时以训斥为借口将他拉到马车后面详细询问。
这个小孩听到允熥的问话,赶忙说道:“皇上,小人是常继昌。皇上您曾经来过小人的家里,就在今年来过,小人也拜见了您,所以认得。”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