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手指尖攥紧了兰斯后背的衬衣,如同堕落者攀附神施救垂下的衣角。
请你救我。他轻声道。
弱势,无辜,迷途的羊羔释放出一点点恳求,犹如虔诚者向神明祷告。
烛火摇曳,他的影子长长拖曳在地,前额露出尖尖的犄角,却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
片刻之后兰斯松开他,眼神恢复了耐心与温柔。
殿下,请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好吗?
路加坐回床上,兰斯转身用圣力替他温牛乳。他的圣力在两人之间本来就不是秘密,现在更不必再隐讳。
热牛乳有助于安心宁神,路加喝了一些,因为惊吓变得冰凉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思路也通顺多了。
他瞥了一眼兰斯腰侧的剑伤,道:先止血血会弄脏我的地板。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有药和纱布。
兰斯好像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口。他朝路加弯眉一笑,清洁上药之后用纱布层层裹住。
他数次面对伤口和疼痛的反应,终于让路加发现了异常。
你感觉不到疼?路加皱眉。
是的,殿下。兰斯说,从我记事以前就是这样了。
如果是先天性无痛感,那么在光明神术中兰斯唯独无法使用治愈术,也在情理之中了。
据说这样的人格外容易受伤。
路加掩下内心所感,说起正事: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魅魔这件事吗?
我想没有,殿下。兰斯道,您的魅魔特征在卧室之后才显著出现,黑暗气息非常微弱,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您
听他提起之前的事,路加刚才被打断的恼火又回到了心头。
那还是他第一次亲吻什么人。
穿越之后他拥有了正常的身体,夜深人静时,他也幻想过在婚礼上和未来的妻子交换初吻。
现在全没了。
不过初吻于他没什么实际利用价值,丢了便丢了,回想起来那个吻还是他主动的,而且不算难受。
反倒对兰斯来说,被迫亲吻一个男性,又在恶魔的诱惑下丧失神志,破坏了禁欲教条一定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一团乱麻。
之前发生的事我既往不咎。路加将牛乳搁置在一边,如你所说,那是诅咒,一个误会。你必须忘了它。神会原谅你不得已的行为。
兰斯沉默片刻,垂下眼睫道:是,殿下。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路加想,重要的是教廷绝不会允许恶魔登上王位。
他捏了捏眉心,将赫卡庄园里的恶魔和蒂薇茵之酒的事半隐半露地告诉了兰斯。
我和那只恶魔接触不多,每次记忆也很模糊,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更想不起来。他似乎对我做了什么,但我不懂黑魔法,更不知道为何会被变成魅魔。
他再次强调:我完全是被迫的,受恶魔胁迫的受害者。
是,殿下。兰斯推测道,诅咒可能在您幼时便已种下,或许由于圣果酒中的圣力与诅咒产生冲突,才会刺激它提早发作。
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兰斯略有些犹豫。
告诉我。路加冷声道。
兰斯顿了顿道:我可以尝试为您驱逐诅咒,但不一定成功,而且过程会很痛苦。
那就这么做。路加斩钉截铁道。
兰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蹲跪在路加身前,神情肃穆。
一指点在路加眉心,圣力倾注入体内,路加痛哼一声,曾经对他温暖的圣力现在如同炼狱之火般灼热,比撕扯翅膀痛上百倍,几乎要烧毁他的灵魂。
他痛得咬住嘴唇,鲜血顺着伤口滑落。有什么东西想要塞进他嘴里,他便死死咬住了那东西。
五秒之后兰斯撤回圣力,路加却虚脱得像疼了一辈子。
他视线重新聚焦,恍惚发现刚才咬的那东西是兰斯的手。尖牙深深插入兰斯的皮肉里,路加满口都是兰斯血液的味道,嘴唇鲜血淋漓,像一只刚饱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