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看不出他在生气。
“怎么了?”
“哥儿,姑娘荣国府派来车来,说请哥儿乘他们车去。”
林言手里的杯子都没晃一下,文墨便接着说下去:“我与他们说自家已准备妥当,不敢劳动谁知那赶车的竟跟我笑说,他们这荣国府的车子出来,其余人自当避让些,也是使哥儿方便些。”
京城之地,说话竟如此不知分寸,可见平日狷狂。黛玉眉心拧紧,微拢袖口,只道:“便说不好如此行事,只好辜负一番苦心。佛奴,你只管乘车自去,他若有什么不满,就‘请’进来与我说理。”
文墨正要领命,却听林言声音。
“姐姐,我在里面考试,你在外面若真要应付这种事,只怕我也不能安心。”他思量一会,暗自恼怒那边怎么如此傲慢行事也不知是谁的主意!
“你就跟他说,我还要去斐府,乘着荣国府的车子去是丢两家颜面,我是万万不能的。”
文墨点头,又见黛玉颔首,这才下去。
黛玉看着文墨的身影消失,不禁叹一口气。林言由着姐姐还牵着他手腕,低声道:“再等等,往后定叫他们不敢这般擅作主张......”
自小客居,又是从母的血亲。即便多事不合意,起纷争,到底难抛开去。
最可恨是乱中有真心,真情参假意。彼此纠缠,真切是白藕丝长,最是微小处叫人难以舍弃。
“你宽心便是,你师兄还说呢,等你回苏州收租子去。”黛玉笑一声,带了宽抚的意味:“我只怕你挨了‘臭号’去。”
林言也笑起来,他挥挥手,好像也把那些晦涩摆脱。
“我倒觉得,这回必定名在前列。”
“哦?那便借你吉言。”
两个人说的话好像倒转过来,只是大家听了都笑,正是那一点不悦都散去。
科举事,放在哪里都是阖府忙碌的大事。可落到这边,林言去考了,从上到下却都是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