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杨芷脸上的红云褪下,她皱皱鼻子,因为这样的保证彻底放下心。
只是这一回却是认定了两件事一件是粮食,另一件便是......父亲这会出门,果真不是为了‘问粮’去。
林言回来的时候,杨芷已经告辞离去。织纱样子得了一轮品鉴,现下又等来第二回 。
一块一块认真看过,林言一面惊奇绣工,一面又感叹织女们的仔细。
“上一回就引得一番追捧,这样快又来第二批”
“之前幸好王妃帮忙,但总归还是要淮越的织纱自己出去。”黛玉举起织纱在光下细看这会天暗下,屋里又点起灯烛,细腻的纱织一半青叠一半橙,流光溢彩,上面的蝴蝶振翅欲飞。
那蝴蝶勾勒之后是林言模糊的脸,看不清晰,但足以知道他的神情。
“出事了?”
“南地那边的消息。”林言摩挲一下指头,看着黛玉放下纱织。她的脸也在阴影上叠着澄明,一双眼睛忽闪,里面的蝴蝶也闪着翅翼。
“战事?”
“战事。”
第177章
慢行事纸上用心
古老的城墙角攀着墨绿的腾,空气中弥漫树脂的香。秦向涛从前盼着能和哥哥一样在南地驻守,又祈愿和父亲一样在此地立下军功可南地和他预想的大不一样,他几乎立刻开始怀念京城,怀念贾家里的祖母、母亲、妹妹。
方将军停在了与他们一城之隔的地方,父亲说这样更好,秦向涛没有细想。他不习惯这里的冬天,沉闷,偶尔的冷,将前面流过汗的皮肤吹得干裂。哥哥给他此地惯用的油膏,秦向涛试了,但已经裂开的纹路还是张着嘴,边角死去的白皮肉做了伤口的牙。
父亲和哥哥已经习惯,已经接受,秦向涛还没有。
南地又近淮越,那边的风闻在这里也不稀奇。
这边的长官为示欢迎举办宴席,席上有姑娘斟酒,都是十五六的年纪,羞羞怯怯。姑娘身上的衣裳缝着各色的纱网,阵风吹来,似杨柳飘摇欲醉。
“少将军。”这边长官举杯,秦向涛连忙赔罪。而长官见他方才望着身边的女侍出身,却笑道:“这身新奇衣裳还是淮越里沈大人的好意。”
秦向涛知道这个,他还知道那学塾是林夫人管理。只是此时长官有意卖弄,他作陪,居小,自然声说声听。
“按说沈大人也是年少有为。”
今上看重南地,州牧也是他们自己人。这会说话不算藏着掖着,长官晃一下杯中酒,又笑道:“到底年轻,有得一股拼劲。”
“我听闻淮越缺粮?”
“有此事,秦将军的消息倒很灵。”长官与秦将军相识多年,这会听他问询,更是笑道:“他前还给我来信问及此事。”
侍奉的下人早在长官开口时就退下,此时席上只有秦家父子并长官四人。秦向涛原就想着淮越的事,这时更加留神细听。
“我这边到底要顾及治下百姓。”长官呼一口气,将酒水一饮而尽:“倒是帮衬不上什么,实在有几分对不住。”
他说着对不住,脸上的神情却尤其尽兴。秦将军却没多说什么,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冷肃的面庞如嶙峋陡崖。秦向涛看看长官,又看看父亲,最终还是垂下头,只看着杯子里荡起的水纹。
“总还要防备之后的战事。”
那时,秦将军是用这句话为宴席作结,而秦向涛也没有想到会那样快应验。
几乎只是眨眼间,复起的硝烟就烧灼到天边。
南地蛮族时时进犯,边城防备得宜,淮越也习惯了准备。大概章程不需林言设计,只是因着这一回内因的不同,却不得不多加几分仔细。
杨治中是和开战的消息一起回来的,明面上老老实实交了粮食记案,底下已经把各郡情形摸清。
“辛苦杨大人。”林言说话时,端端正正做了个揖。杨治中连言不敢承受,林言却执意。
“此事不可透露与人又不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