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收到一封信。

不是谁的忧虑,也不是哪家盼着救急。

信上字句了了,看去却有尘埃将落定的宽慰。

陶安......

那是在秦将军率领的队伍到达淮越的几天前,单薄的纸张却几乎沉重到托不在手里。

邸报上多了贾府的事,一行行字迹似是旧闻,又掺着新的血腥。彼此勾结缠绕,进了水的漩涡,隐约浮现的像是旧时在皇宫中看到的那双苍老眼睛。

混浊的瞳孔里又藏着新的漩涡,翻滚着,渐渐流淌出血泪,铺满一地。

王熙凤惊叫着坐起。

可陷在现世又是一番惊惶,盖因屋里地上的毯子,比梦里见到的还像血漫盖一地。

“奶奶,您怎么这时就起,才歇了不足一息......”

进来的小丫鬟不是用惯了的,王熙凤便有些厌烦,只不好多表现,更因为实在没了表现得力气。

“平儿呢?”她慢慢依靠在床头,任由那小丫鬟洗了帕子给她擦汗。

“平儿姐姐?刚斩了呀。”温热的手帕按在额头,王熙凤却周身坠入冰窟。她不可置信地攥着那小丫头的手,一迭声道:“我把你这个胡咧咧的小蹄子”

“奶奶生什么气?”帕子贴在脸上,小丫头还是笑着。她扭过身子,端来刚才给熙凤洗帕子的水盆。

“您瞧,平儿姐姐不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