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吩咐,这时已然热热闹闹围过来拜谢。

一间学塾,将有的功德碑,六代七代压榨

乡邻的富户,好像在这一刻成了全然的好人。

明窗、画像、木头的雕梁看起来很是有几分金碧辉煌。张老板讨好着走过来,口中说请州牧赏脸题名,又说请州牧留下墨宝书单,叫他们也能才买些书卷填补学塾书架上的空缺。

“这不必急,关于学塾的先生与学生,本官还要与诸位大人再商谈。”林言还笑着,年轻俊秀的面皮因为这一段时日的操劳有些疲倦。反倒是张老板似乎不为世事所苦,越发心宽体胖起来。

还要再谈?

张老板一怔,不知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事要兜圈。书塾已经建好不买书,不买笔墨纸砚,不找先生不招学生,还有什么再谈的必要?

书塾修建完工的日子比预计的提前不少,在段氏知道官府将修建学塾山路后更是发了狠地赶工,不过对外的说法是体谅外地民夫想要回家过年的辛苦。

林言只当信了这一面的说辞,对于张老板的疑惑也不做解释,又客气几句后便携其余府衙的官员返回。

“大人方才不应声也好。”邓别驾很会自我排解,他们一行人回到官府中的时候,他已经又一次笑起来。这会凑在林言跟前,悄声道:“只是大人做什么主动提那修碑的事,又叫他们得意几天。”

“这是惯有的规矩,我不提,他们也会旁敲侧击。不如直接说了,好图个清净。”林言来此几月,不能说摸清所有一州所有官员的底细,但在这主城官府之中,也是挑选出一些可用的官员。

杨治中和邓别驾都在其列,正好这二人职位不低,单独留下也不会惹来更多争端。

“是这个道理,只是好好的学塾安上他们的名字,心里总觉得不舒坦......”邓别驾皱起眉,又嘀咕道:“虽说是他们出了银子,可若不是这些年那些狼狈祸害,哪里会叫他们称霸逞凶的?”

“这也无妨,待到将来,那石碑留存好坏也不是我们操心。”林言笑了一声,杨治中和邓别驾晓得这年轻人又生什么新主意,可待到近前,又猜不出什么可能。

“大人的意思是......”

“石碑刻名还是小事,他们总是出了银子,想存个名声也算不得过分。”林言把一份册案拿到台前,字迹满满当当,条屡分明,端到邓别驾鼻子底下的时候还有几处新近的删改。

“工匠?”

“是啊,既然名为‘学塾’,所学倒也不一定是圣贤书。”新挂起的文圣人大画像在记忆里瞄了林言一眼,他咳嗽一声,继续道:“我打算招募各行各业之首,在学塾中分批次授业。便宛如市井中的师父与学徒,只是这一回由官府来管。设批次,置准则,也不许做师父的再随意责打徒弟当然,对于来授课的工匠,都由官府出面给出报偿。而在学塾中的弟子,不收束脩,但学成之后要先为官府做事三年。”

“当然,具体的,还要召集诸位大人再做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