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也有讨好当地人的意图,更请了善谈的小子,轻易便做了一时的‘孩子头’。

只是再看街对面,张老板的一张脸便很不好看了。

“你这是管的个什么?”他白一眼儿子,很失望似的一甩衣袖。手腕没留神撞在桌角,疼得脊背分层颤抖。偏还不愿在儿子面前丢了颜面,于是更加倍数落起最微末的不足之处。

其实是不是不足之处还要另外说生意场上,哪有一定的得失呢?

被一起数落的小伙计看去唯唯诺诺,心里却止不住埋怨二爷实在太软弱。这会点头如磕头,即便将来有好处也得不到褒奖,却但凡一点错处都落头上,连带他们也跟着挨数落......

张老板发泄一通,也不去想儿子或者店里伙计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怒火甚至对那外来的商队都是迁怒,心知这偶尔才来的队伍成不了气候。

最叫他坐卧不安的是他自己后院着火。

张家发迹是上数七代的事,老一辈人投了官府,借着采矿狠发一笔财富。如今到了他手里,不说再进一层,至少也不能叫一个毛头小子捏松捏小了。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前面一时没吃准新州牧的脾气,后头也拉的下脸做小伏低。可现今州牧刚给他个好脸,却显然有人要踩着他的脑袋往上走!

张老板自诩有些‘英雄义气’,对顺服他的那些商户很有‘领头’风范。新州牧来时的观察是他领先,新修书塾讨好州牧也是他张家出了大头可显而易见的,有人见着州牧对他存点不满,就想要借此压住他张家来了!

做草药生意?这在淮越很多。即使不专于此,这会殷勤地出些银子,也能在沈大人跟前得个好脸色。

有了好脸色,叫州牧立个心向朝堂的典型,给些便利,顺势压过他家一头这就是趁张家病,要张家命!

可要是叫他这会自己去做?

作为掌家人,张老板太知道修书塾是个拖累了。

一开始还没怎的,只是越是修建,越是尾大不掉......偏偏还存了讨好州牧的意图,这会反停不下来。

最可恨那州牧原来吃软不吃硬,前面表现得像个硬骨头,这会见到‘温柔小意’,反而把身子都酥倒了。

张老板怀着憎恨,嘴里对着儿子也没落下数落,他在心里又把可能的人数又过了个遍,只觉喉咙里都要攥出血来。张家在此立业总有自己的门路,尤其怀着称王称霸的意图,旁边商户便做了‘臣子’,这会臣子有异动,做‘王’的怎么没有一点知觉呢?

想借着沈州牧的东风把张家压倒?

张老板暗地里‘呸’一声,粉白的脸好似面团过夜,阴沉沉压着绿色。

也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又一阵诵经声如波涛浩荡,礼佛的香客们退出大殿,黛玉便借口透气登上淮越安慈寺的高楼。寺庙在山上,不理尘俗。可赶巧不远处便是上一任州牧夫人礼佛的华园,黛玉站在楼上朝下望,且能见那华园飞扬的屋角,又暗自惊叹淮越贫苦,竟有这样辉煌的寺庙隐在山林间。

邓夫人似乎觉察到黛玉的心思,又或者只是为了些许提醒。这会偶遇般近前,敛住衣衫步到黛玉跟前,笑道:“夫人正看那院子?”

“我前番还听说这边热闹,只是今日看来,倒不像有什么人常住。”黛玉收回视线,倒不意外邓夫人这时过来。邓夫人在淮越已有二十几载,听闻此句,倒实在有些感慨。

“爱好热闹的人走了,热闹自然也散。夫人不爱好这个,来得少若是早早知觉这辉煌寺庙,想来此时就更热闹些。”邓夫人显然对前一任夫人计较颇多,嘴角微微松动一刹,再看向黛玉时便郑重许多。

家中为官的老爷得了沈大人的定神针,他们的夫人也得了林夫人的准信。无论是有心趁此时机拔除淮越旧疾,还是借着有能的大人叫仕途更上一层楼,这时候都以他俩为风向,自觉将那些‘勾结’斩断,不肯叫他们牵连自己一丝一毫。

之前敲打那些商户,也叫那些往常不喜钻营的官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