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被兄弟卖了’,就有人说‘成婚嫁娶是古今常理’。

于是话题就成了另一番争执,中心也不再是薛宝钗。

她至今都很安静,倚在炕上绣着一块手帕,对面薛姨妈在哭,小丫头止不住劝着。

“宝丫头,我晓得你心中有怨气。只是你千万别憋气在心里,千怪万怪,便只怪你无能的母亲。”薛姨妈抖着声音说到这里,眼泪便一股股落下来。手帕擦不迭,索性缠绕在手指,攥在掌心。

薛蟠不在这里,他现今也不能够在这里。若是搁了往常,宝钗少不得要争辩几句。可这会儿她只是平静,这样一口气幽魂一样飘荡在空气里,反倒叫薛姨妈更加不称心。

儿子的旧事被发出来,女儿插手不得,她心中更加没了主意。亡夫家的族亲不可靠,可姐姐这边的又怎么会愿意平白担上干系?

薛姨妈其实心中明白老太太更喜欢黛玉,即便那不是她女儿的骨血,府里也有的是人惦念黛玉与淮安王府大公子的一段亲。

儿子是不能撒手不管的,至于女儿

幸好姐姐,还有宫里的娘娘爱惜宝钗……

薛姨妈想到这里,又泪盈盈朝宝钗看去。

可宝钗依旧没有回应。只是似是而非地朝妈妈这边看来,点一下头,说不清是应承还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又或者只留下躯空空的壳,正等着装另一副魂灵进去。

如今朝中人人观望,诸位科举上来的才子探讨着家国天下的大事,却唯独避开北阆,在一些特殊的时刻做了聋子瞎子。

皇上一朝打鹰不成反做了傻子,心里憋着气,要说不愿再把到手的东西还回去,偏太上皇那边还持着高位上的道义。

谁肯担下史书上割地的名声?那边的蛮子正是要借着这个内斗的当口趁火打劫,由不得皇上有更多迟疑。

方将军在北阆驻守几十年,朝中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即便前番吃了‘败仗’,但皇上心知肚明这‘败仗’怎样得来,却后知后觉才担心太上皇反过来大做文章。

他手中还有沈言这一颗卒子,可淮安王府已经越过沈言为三公子请封,太上皇也一直没有要干涉的意思,皇上有些说不准林言在太上皇心中分量几何。

皇上暗自想着,既高兴沈言今后没有袭爵位的可能,又生气淮安王府此举削减了这筹码的份量......

这却是吃了消息不灵通的亏,他不晓得太上皇已经悄悄与林言见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