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昧了良心!”

世子的案子已经到了后程,眼见着就不能再尊称一声世子。这时候含糊不清的叫人家误会,欢天喜地把女儿嫁进来,之后是陪着幽禁还是流放?

他想到这里更是生气,更知道世子还跟林言有一双眼睛的旧怨。这会又见这等不义之事,更是看不上其中为人。

“他们这样蒙骗,带累的还是小师叔的名声。等他回来,我一定与他说起此事。”斐宁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一回非得叫他们彻底歇了那些不干净的心思。”

从前王府中只有两位公子的时候,淮安王府都那样积极地张罗议亲之事。如今又添上一个林言,反倒连带郡主的事都没了声音。再加上现今世子要吃挂落,眼见着状元公又要袭上世子的名。

各方眼睛都看着呢!

一颗白棋掉在棋盘上,原本应该落子的地方被几滴血占据。太上皇看了皇上一眼,挥挥手叫宫人去叫太医。

皇上把人叫回来,但宫人又战战兢兢朝太上皇看去。

“陛下既不肯,何必拂了他的意?”这一回,太上皇的脸上没有笑意。他定定注视着棋盘格子上的血滴,好像那是什么会蛰疼人的东西。

“何必跟父皇赌气?”

皇上喉间一窒,旋即更深一层的恼怒升起这一场反转已成他的败局,可落在太上皇眼中竟是赌气?!这样难得和缓的语调比从前的阴沉还叫人生气!

“尚方宝剑非朕所赐,没有旨意,沈言擅用,焉有不罚之理?”

“难道前朝的丹书铁券就兑现不得?至于旁的,朕已额外发了密旨,算不得擅自。”太上皇没有抬头,搭垂的眼皮底下,一双眼睛依旧锐利:“更何况,诸位大人已经认了那把剑的名分。”

是的,那堤坝上的官员受了林言的威胁,也就是认可了这把剑的权威即使他们心知肚明这并非今上赐予,可在那样的关头,他们都默认了太上皇依旧具有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权力。

这是最令皇上不舒服的事,他已经不肯去想如果不是这把剑,林言大概说服不了堤坝修建,南地要死伤许多人。

他只是沉甸甸地憎恶这不忠诚的臣子,更不满太上皇这样堂而皇之把他这里的臣子撬过去。

这样柔软又怯懦的阴郁曾经是他的优点,至少在当年,他是凭借这一点赢过任何时候都敢一争的皇兄。可当真正知晓坐在皇位上是怎样的好处的时候,这样的优点就变成旧疾,软绵绵攀附着他手中本就不牢固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