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致。”傅正笑一笑,顺着林言的思路下来:“若是死前被火焚烧,喉管中当有烟灰。可是那两位老人喉管肚腹皆净假若那女子当真冤枉,倒是不好洗刷冤屈。”

“第三位受害者呢?”

“你说那管事的妻子?”傅正一怔,摇头道:“第一次验尸之后,便叫她家里人拉去收敛安葬。又因为她是王府中积年的老人,倒不好二次开棺。”

即便大理寺查案也不能?

林言抿一下嘴,知道傅大人或许也得暂时听上峰一句。

“你愿意替一个相识不多的丫鬟筹谋,倒叫我有些吃惊。”傅正看着林言思索,他忽然有些好奇,在这件事情上,这个年轻人能推动到哪一步。

故意使这场案件牵扯到林家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事,可是为什么是林家?素月说穿了是个做工的丫鬟,甚至不是签了死契,即使她真的杀了人,又能把林家怎么样?

可若不是素月,那连害三条性命又牵扯林家是为了什么?若心里冷淡些,这件事根本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影响。

“不是筹谋,只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天生该死。”

过于平静的声音响在耳边,傅正抬头,林言脸上依旧只是那客气的笑。

罢了......至少在洗冤一事上,他跟林言在同一个阵营里。

林言还是没有吭声,他并没有说自己对淮安王府的怀疑。他现在要借助大理寺的力量,却不能保

证傅大人会大义灭亲。

只是幸好他算得疑犯主家,又是贡生,来往大理寺不会特别惹人起疑。

淮安王府对他的针对太奇怪了,林言甚至开始怀疑他的眼睛究竟是世子有意为之。

二人又说了几句,敲定下次拜访的时机。林言起身告辞,彻底走进那斜角的光里。

然而须臾间,一块红色的胎记在白绢与黑发间亮得扎眼。

傅正忽然一震。

第74章

见王妃二探疑云

窦止哀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走了。

林言刚换了药,坐在椅子上,文墨正一圈一圈把那纱绢缠绕好。

“太医怎么说?”

不要人让坐,窦止哀在师弟这里很自在林言也没见过他不自在的时候。

“没多说什么,只还是叫好生养着,轻易别见光。”

这就是不见好的意思

纱绢最好质地细腻,又轻,覆盖在脸上像是落了一道影子。只是爱惜他的人只是这样的贫瘠的苍白也舍不得。窦止哀上次来的时候,那纱绢上绣着朱砂色的石榴花。这次来直凑近了,又见眼角有一只青鹤振翅欲飞。

他离得太近,林言几乎可以嗅闻到他衣襟上的熏香气。

“你是怎么想的?”

“能好固然好,若是瞎了,这样目不能视的日子现在倒也开始习惯了。”

“瞎了也无妨,瞎了师兄教你算卦象、做豆腐。”窦止哀哼哼着,大力在林言肩膀上拍三下。文墨很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好像责怪窦师兄这会不给师弟鼓劲,反而撺掇他泄力似的。

窦止哀只是笑。

“只是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自我受了伤,师父就病倒了。使人上斐府去问,也只说康复不晓得是不是蒙我。”林言长长呼出一口气,眼角那只青鹤也一下一下飞动着。窦止哀的嘴唇上下磨捻几次,极迅速道:“师父身子已经好了,你不必担心。”

说完好像心里有愧一样,窦止哀歪在椅子上,不顾形象地啧啧剔牙齿。

“大师兄跟你说的?”

林言听见从鼻子里出来得一声‘哼’,脸上却露出真切的高兴。

“那就好,我这会一时去不得,也不知师父他......”

“他忙着给你出气呢。”窦止哀叹了口气。

自古师徒如父子,弟子遭殃,师父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尤其斐自山气性大得出奇,这会自然不会轻易饶过去。

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