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上的带子被风吹起来,林言握在手里,不自觉攥紧。他从前一直想要保护地人把他很仔细地收拢起来怜惜他的忧虑,爱护他的欢喜......

一直以来世俗眼中‘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位置颠倒,年轻的会元公坐在林姑娘身边,一只手还仔细磨捻那条带子。他的脸上呈现出本真的笑容,阳光抚上他的脸颊。

是暖的林言想。

风起,黛玉要牵着林言进屋去。他又作了从前的样子,唠唠叨叨的一个话匣子。

“淮安王府使人人来过几次,我想着,就暂且和解。”

黛玉哼了一声。

“姐姐,我晓得你心疼我可是这事说开去也是意外,淮安王世子又不可能真切赔我一双眼睛。”这个时候,林言的脸上没有苦涩,只有深思熟虑后的认真:“若我的眼睛往后真的没了指望,这时留手,日后也叫他们欠个人情。”

黛玉没有吭声,可林言扶着她的肩膀,知道她很轻地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人生在世,变故太多,不能只闷头在一条路上走。”林言轻声说着,又去牵黛玉的手。半空中接应到了,他很满足地笑起来:“更何况,我且不愿白白损伤自己的眼睛。”

“你昨儿和文墨嘀嘀咕咕的,就是说这样的事?”黛玉压根不惧怕什么,她心底实也存着怜爱与怒火,更知晓林言处事稳妥,于是更不担心。

“这不是想惊喜一下么......等到”林言的话只说了一半,忽然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进来。

“姑娘,哥儿,文管事和那新来的素月吵起来了!”

第72章

连环计素月分辉

素月是谁?

林言先是一怔,旋即又想新来的?新来的,那便应当是之前收容的那女子了。

只是她怎么会跟文墨起争执?先不说以文墨的性子不会轻易与人起纷争,单就那女子看去也时常沉静少言,不像是会和人吵嘴的。

黛玉在他的手背上轻拍一下,示意他在屋里等着便是。

“想来不过是府里的琐事,只是文墨发了脾气倒叫人奇怪把文墨、素月都带过来吧。”

小丫头应是,领命而去。黛玉便捧了书册,继续跟林言对对子玩。

素月这个名字是新的,那会那女子怎么也不肯说自己的名字,只是翻来覆去念着说‘姑娘是再造父母,只请姑娘给取个名儿’。

“你若这样想,不如自己来看一看,哪个字合眼缘些。”黛玉那时正读书,招手叫她过来,将书卷捧到女人近前。

那女人没有翻书,只在这一页看过,指在一行字上,羞羞怯怯。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是张孝祥的《念奴娇过洞庭》。黛玉心中一动,又去看女人清瘦且瑟缩的样子她识字,认得诗词,且赏得句子。

“姑娘,这两个字不好么?”

“‘素月’二字极好,雅而不俗,清而不寒。你既选了这个名字,今后也愿你做了皎皎明月,万事称心才好。”

“多谢姑娘......”素月的声音依旧轻且细小,但黛玉分明看到她在笑。

争执声近了,黛玉听到李嫂子正在拉架。心地善良的李嫂子很照顾一看就被欺负惯了的素月,这会见文墨与素月起争执,虽不知缘由,但还是上前拦着。

“文小哥,你跟着哥儿这样久,怎么半点气度都没学得?”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文墨,实在摸不着头脑他是为什么气得脸红脖子粗总不能这两个之前有过一段情?李嫂子这样想着,心里直呼不可能。

“文小哥,你向来叫我家那个大哥,这会我也托大做你嫂子咱们林家几代列候,书香门第,最是知礼的。你不肯跟我们说是为了什么,却也不能在这儿吵嘴。有的什么不好,还是等见了姑娘、哥儿素月,你也不需怕。我们姑娘、哥儿都是顶好的人。你问心无愧,他们自然不会冤枉了你。”

文墨没吭声,自己掀帘进去。素月默了半响,捻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