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好好地逛过这所学校,很多地方都与我对校园的记忆不同,虽然我早已经离开了,但对校园的记忆根深蒂固到无法忘掉。
那是我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一砖一瓦,都有特殊的记忆空间,为它们留着。
不多时,耳边传来一阵钢琴声,我也不知道自己逛到了哪儿,等我找到钢琴声的源头,就看到了琴凳上坐着的一个气质绝佳的女老师,她倒是很敬业,音乐声低缓悠扬,从琴房里钻出来,上一次听到这首曲子还是十年前,可每一次听都不一样,她们的手很巧。
我大概是沉醉进去了,导致黄老师站起来我都没有发现,直到曲子突然断开。
“你怎么过来了?”她惊喜地望着我,意外我的出现,这里站着谁,也不应该是我。
我看了看四周,没人在,琴房里只有她一人,我请求道:“可以进去吗?”
“当然。”她从琴凳里走了出来。
“曲子是你自己改编的吗?”
她道:“对,你听过?”
我说:“有些旋律很耳熟,是《苏武牧羊》吧?”
“是的,突然有点灵感,就在试了。”她对我说:“你会弹吗?”
既然在琴房,总要将钢琴派上用场。
我说:“会的不多。”
“试试。”她的眼里有光,是那种对音乐的热爱,我很少看到这样的老师,我一直认为,很多人都只是在做一份职业,而那份激情与热情都会在日复一日的工作里逐渐消磨。
“那我弹一首,你猜猜。”我将五指放上去,那温热的指尖和冰冷的琴键相互侵袭,妄图感染对方,可是谁也不曾得逞,而是在一次次的对撞中互相融合。
这并不耽误它们发出美妙的声响。
人都说,看手指就知道一个人适不适合弹钢琴,细而长自然适合操控琴键,但那并不是必要的因素,对旋律的敏感和领悟往往能决定他的天赋高低,我那位音乐老师今年又教出了怎样优秀的学生?可还得意?可没有辜负他的心意?可真的像老师期望的那样走上了更大的舞台?如果有,我愿意听其一曲。
曲毕,琴房里没有嘈杂的鼓掌声,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我的身边,她水波潋滟的眸子盛着欢喜,比我的神情还要夸张。
“猜出来了?”
她摇摇头。
我说:“要我揭晓答案?”
她说不。
我不懂她的意思。
随后她两手交织在一起,说道:“我能不能跟你下个赌注?”
我很乐意,洗耳恭听。
她道:“如果我猜了出来,温先生,后天的公演活动,您愿意为我校学生献上此曲吗?”
她称呼我先生,眼神不再是之前望着我时的喜悦之意,而是敬意大过了欢喜,像我当年望着我的音乐老师。
我对他亦如是。
我想,接受杨骁的爱意,并非是一场偶然,在他之前,那位敦敦教导我,悉心栽培我,指导我,引领我去爱上钢琴的老师。
是我第一个倾慕的男人吧。
这个秘密,我向顾铭隐瞒,被杨骁揭穿,成为后来我们感情破败的最大原因。
少年的爱意来势汹汹,挡不住的火热与敏感,任你百般藏,眼睛里的爱慕之意也无法遮挡。
他曾用温热的指尖包裹住我的双手,在四下无人的琴房,用最纯粹的音乐让我陷入他的魅力漩涡,他在我耳边说的每一句话,叮嘱的每一件事,手指抬起时的弯度,按下的力度,都以绝对专业的要求指导我。
藏在老师臂弯下的我,不懂那份倾慕是什么,我以为只是仰慕,原来还带了更深的情感,可是,他已婚。
我作为他的学生,又能如何?
惹我的少年暴躁不说,亦让自己变得低俗不可破,他以至高的热情栽培我,用最纯粹的音乐引领我,我总不能这么不知廉耻。
放下不难,说来简单,因为我的少年他爱意太满,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