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逢意外,理当又请袁既琳前来诊治,然而这回的她,已不是之前尽心效忠的袁既琳!
玄马失足一事,当真是件意外?猛然想通一切的湘君,就想夺门而出,少懿见状,立刻狠狠揪住她!
「你想做什么!」
「娘娘……毕竟于我藺家有恩!」
「很不巧,你口中的恩,就是殿下决意与皇后反目的引信!」少懿目光灼灼,毫不留情地揭穿。「你听好!在这宫里,恩情也好、感情也罢,都是假的,只有牢握在手的权势才能当真。」
两人僵持一会儿,见她稍稍打消了念头,少懿这才松开她的手,「若你执意报恩,我不会再阻挡你,但丑话得说在前头,这次失手,肯定还会再有下次,你能保皇后到几时?」
「咱们现在谈的,可是太子的亲娘!」湘君恨恨地回瞪少懿,「就为了你口中那牢握在手的权势,她即使母女反目,姊妹失和也在所不惜?这样的人太可怕……而你居然效忠于她!」
「殿下的作为,我也绝非毫无怨言;不过说起母女反目,姊妹失和,云暘公主恐怕也距离此境不远了!」
湘君瞠目,发现少懿居然还笑得出来!「裴少懿……」
少懿却是轻笑几声,「藺湘君,我开始期待一件事了。」
她颤着声调反问:「什么?」
「期待看你在这宛如一滩污泥的宫闈里,究竟能保持那身高风亮节到几时?」少懿得意间夹杂着一丝丝无奈,可那份无奈,却又随即隐没在上扬的朱唇里。
此处既是一滩污泥,她不是不见容于宫中——
就是与之,同流合污。
湘君不语,回答着她的,仅是那双灿亮如星的柳眸。
*
从湘君的官舍到御马局并不甚远,尤其苑以菡轻功了得,不消一会儿就能赶抵。
候在那儿的除了执掌此处的太监外,还来了个始料未及的人。
「容校尉?」
容子衿双手环着胸口,瞧她姍姍来迟显得不大欢快,「你上哪儿去了?我还道你忘了太子殿下的嘱咐!」
正是容子衿布达了这个消息。两人军阶虽相等,可容子衿的资歷足足多了她五年,致使她总是矮了容子衿一截。
苑以菡颇不是滋味的抚着发鬓,「我没忘!只是先向藺大人送了岐州县官的公文。」
「藺大人的事儿儘管重要,殿下交办的任务更轻忽不得。」许是听着湘君的名号,容子衿面容微凝,语调这才放软些。「苑校尉,此事不仅关乎你我,也连带的影响咱姊妹在太子殿下眼前的份量,你可得好好干。」
苑以菡皱了皱脸面,不免嘀咕,「原来就是你把我给拱出来……」
容子衿转向等候接待的太监,恭敬的道:「人已到了,劳烦杜公公带路。」
御马局所饲养的马仅供皇帝、皇后等人所用,纵使是马厩,内外整修的亦极为讲究;苑以菡入内环顾,其中的良马皆是万中选一不说,每间马房仅养一匹马,水、草料等物都是极新鲜的,宫人时常清扫整顿,少了寻常马厩的恶臭,反而散发着阵阵草香!
她忍不住吹了声响哨,「这马厩比咱们睡的通铺还讲究!」当真人不如马!
容子衿一脸难堪,反而是带她们入内的杜公公呵呵一笑,「可不是嘛!许多被派来照料马匹的小太监还真寧愿把此处当家,镇日与马为伍。」
她半说笑的睁大双眼,笑道:「连我都想来此处当差了!」
「小姑娘真爱说笑!跟在目前最受宠的藺大人身边,总强过咱们待在这儿。」
「苑校尉……」
容子衿正欲开口,苑以菡已随杜公公所指之处望去;那玄马躺在马房里,别说神采飞扬了,就连精神都算不上,明明毛色黑得发亮,无论体型、姿态,都是难得一见的神驹,如今却双眸浑沌、萎靡不振。
「这便是娘娘……哎!小姑娘你……太衝动了!」
不等他打开马房,苑以菡已是翻身越过木墙,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