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他早知道按杜心竹的主意干活行不通”,一直默不作声的林鸿文忽然开口道,“从上工那天起,他就想算计杜心竹,所以他才没说话。”

“别瞎说”,林省心低声说,“你赵叔过来了。”

林鸿文没再做声,闭紧嘴巴看着赵顺走了过去。

杜心竹的事情过后,便没人再动什么歪脑筋,修了两条路之后,秦家岗的人也多了一些。赵顺听说还有另一拨人在秦家岗盖房子,据说是铁路局还有职工宿舍。几个月的时间,赵顺跟监工渐渐混熟,众人收工后也能跟他溜出去逛逛杂市儿,有闲钱的还能买点好吃的好喝的,日子虽然辛苦了些,但好在不用再挨饿了。

天渐渐冷了,关外的天气不比关内,众人只看那树上叶子还没落尽,天上就开始飘雪花了。赵顺跟杂市儿的人打听,去哪儿买冬衣。托筑路队的福,人多了杂市儿的生意也好做了不少,这些人对赵顺还都挺热情。田嫂的小食摊最近也多了很多食客光顾,钱有了富余,她也给自己添了两件新衣裳。她本就生得不错,又是个寡妇,如今在这杂市儿的男人堆里,更是显眼。田嫂给赵顺指了个做冬衣的地方,听闻赵顺他们冬天还要在外面施工,顿时担忧,“这儿可不像关内,你们一整天都在外面?”

“是啊”,赵顺笑着说,“还不知道怎么熬呢。”

“那你们可得注意点”,田嫂说,“在外面待上一个时辰就得进屋里缓缓,不然容易冻出毛病来。我说的这家铺子衣服做的厚实,价钱也还算公道,你们买的多,还可以再跟他还还价。你跟他说你们要在外面干活,让他在关节的地方多放些棉花。”

“好咧,谢谢嫂子”,赵顺冻得搓了搓手,“也不知道明年开春,还能剩下多少人。”

“别说那丧气话,也别想那些”,田嫂说,“要想就想想怎么活下去。”

赵顺一琢磨也是,于是就了乐呵呵的找铺子买冬衣去了。

13.

冬至前,秦家岗的路都修的差不多了,赵顺听俄国的监工说,他们修的这条路叫霍尔瓦特大街1。赵顺就问,“这霍尔瓦特是谁啊?”那监工说了一堆,结果说得太快,赵顺也没太听明白,只知道是个身份显赫的大官。

“诶,我今天听说了个新鲜事儿”,这天赵顺刚推门进来,话说了半截就看见林鸿文在咳咳的咳嗽,“哟,大侄子,这是怎么了?”

林省身坐在床边替林鸿文拍着背,“打昨天晚上起就不太好,今天一早就烧了起来。”

赵顺皱着眉探了探林鸿文的额头,“这可不好。”

林省身面色凝重,林鸿文瑟瑟发抖的裹着被子,他虽然被高烧折磨的眼前发黑,但神智却还清醒。俄国人不会发工钱给没有用处的人,他向来身体不如林鸿鸣强健,眼下又缺医少药的,这一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被俄国人发现赶出筑路队是迟早的事。

赵顺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林省身,“老哥,你信我吗?”

林鸿文不知道赵顺与林省身说了些什么,上工的时间到了,人都出去了,屋里安静了下来。林鸿文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被子被掀开,冻得他一哆嗦。一个俄国人对着他喊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把他从床上拉了下来,赶到了外面。

林鸿文冻得说不出来话,他看见赵顺站在俄国人身边,笑吟吟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俄国人伸手指着远处,赵顺看着他说,“还不走?”

四周白茫茫的的一片,林鸿文不知道他所指向的是哪里,但是不走,他就会冻死在这里。林鸿文艰难的迈着步子,走了不知多远,只觉得脚趾发麻,眼睛也被雪刺得忍不住流泪。身上冷,心中更是凄凉。赵顺到底跟林省身说了什么,难道是劝他不要再管自己了?俄国人是赵顺领来的,那也就是说,林省身同意了?

身后一阵脚步声,林鸿文回过头去,是赵顺追了上来,他怀里抱着衣服帽子手套,手上还拎着双鞋。

“赶快穿上”,赵顺帮林鸿文套着衣服,“冻坏了吧,咬牙也得挺着啊,大侄子,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