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之说得对,之前在外面,过年回不去也就罢了。如今都回来了,过年再不回家就说不过去了。”
“我们当然知道过年要回去”,秦笑杰说,“只是哪有撵客人的道理?还是这是你们这儿的待客之道?卿之,你留洋好几年,好不容易学些学问,怎么回来十几天就全忘了,莫非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林鸿文看着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徐卿之却微微蹙眉,“就这待客之道,愿意待待,不愿意待走,停车!”
徐卿之跳下马车,林鸿文也赶紧跟着下来了,陈悦轩估计是当了大半天和事老也腻歪了,没跟着下去,也没理车上那两人,只跟车夫说,“老哥,送我们回客栈吧。”
徐卿之看了看林鸿文,“本来想带你一起来见见陈悦轩,你们肯定能聊得来,没想到那两个人居然出言不逊,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你出来了。现在可好了,你还得受冻跟我走回去。”
林鸿文笑笑说,“他们不过是孩子心性,那些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叫他们孩子,他们比你还大几岁呢”,徐卿之解下围巾给林鸿文围上,“你病才好了没多久,再冻坏了,爹还得骂我。”
林鸿文任他给自己围上,确实暖和了不少,他低头细细的看着那围巾,“这也是你在英国买的吗?”
徐卿之点点头,“羊毛的,轻薄,还暖和。”
第三十章
“确实”,林鸿文说,“这比毛皮轻便多了。”
“识货”,徐卿之笑着说,“我那儿还有一条新的,本来是给我爹买的,可他说什么都不要,回去给你吧。”
“这太贵重了”,林鸿文说,“其实东西的价钱还是其次,你那么老远带回来,礼轻情意重。”
“轻重贵贱都好,东西要用上了才有价值,放那儿一文不值”,徐卿之说,“就这么定了,回去就拿给你。”
林鸿文不好推辞,只好客气地说,“那我先谢谢你了。”
徐卿之笑着说不用。
林鸿文想起马车上那三个人,还是有些担忧,“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那些同窗,怎么说都是你邀请他们来的。”
“我只邀请了陈悦轩一个人”,徐卿之说,“那两个人是自己非要跟来的。”
林鸿文想了想说,“我猜陈悦轩家里是做生意的,其余两位……大抵是有身份爵位的吧?”
“你猜得倒挺准,陈悦轩家里确实是经商的,至于剩下那两个,正黄旗不假,但子孙不孝,早把那点家底儿败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就空剩个身份了。只是……”徐卿之好奇地看向林鸿文,“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觉得这行万里路一定含着见万种人的意思”,林鸿文说,“我虽然书读得没你们多,路走得也没你们远,但是各种国人我见得不一定比你们少。陈悦轩说话圆滑,又会察言观色,我看生意人大多是这样。而秦笑杰和蒋意心,他们说起话来肆无忌惮,可见是养尊处优惯了,所以我猜应该是有爵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