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阳横来一眼,晚云促狭地笑了笑,终于把盘子端过来,跟他一起吃。
她拿了小竹签叉起一小片,递给王阳,问:“师兄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师兄此前不曾这般觉得么?”
养病的日子,躺吃躺喝,还有人伺候,果然舒服。王阳心想。
“不曾。”他边吃边说:“我与你不一样,我是总堂主事,你只是分号二主事。其实我们堂里从来不曾设过二主事。”
三百三十三、夏至(九十三)
王阳看向晚云,继续道:“这所谓二主事,是师父为了历练你,特地为你设下的。若要作比,你就好比我当年才跟着师父做事时。再说白点,不过是个打杂的。既然是打杂的,自然不可事事都告诉你,你别事事计较,事事都要管。例如此时,总堂的主事在养病时,你就不好与他说正事,省得让他心烦。”
晚云嗤之以鼻。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讲这么多道理,连损带贬的,不过是让她闭嘴。
“故而师兄当年打杂之时,师父议事也总是不带着师兄?”
“自是如此。”王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却挑开话头,“这瓜好吃,何处买的?”
说到这瓜,晚云来了精神。
“阿兄送来的。”她说,“说是河西道进贡的贡品,他扣下来几个,让我们尝尝鲜。”
她一边说着,嘴上一边说个不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得意劲。
王阳在心里翻个白眼。
“师兄若是喜欢,等伤好全了,我再问阿兄要。”她说着,变得大方起来,竟主动用签子叉了一块给王阳。
“饱了。”王阳又重新执起书。
晚云怔了怔:“才吃了一块,怎就饱了?师兄赶紧吃,这里买不到的。”
王阳淡淡道:“我在养伤,不可吃生冷寒凉之物。”
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