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朝廷来了旨意。”杨青玉从袖中拿出一封帛书。
晚云看他们又要聊正事,只得退了出去。
院子里又变得空荡荡的,晚云有几分恍惚。在门外隐约听见裴渊的声音,一颗心才安稳下来。
想起方才他突然出现在门前,心中一阵悸动,砰砰直跳。
他那样好,不仅有一副好皮囊,还有好身形、好功夫、好谋略,连睡醒的点也踩的刚刚好。
看甚话本子,有比这更好的郎君么?没有。
想着这些,晚云心中生出几分骄傲来,望着天空,扬了扬脑袋。
对了,进食!阿兄好些日子没正经吃东西了,都是喝些肉汤粥水,人都瘦了一大圈,脸都快凹了。
想起这桩事,晚云迈步往伙房而去。才走出院子,没多久,正遇上冯安。
晚云怕裴渊等会找不到自己,向冯安交代一番,又道:“请人把雪扫一扫,殿下醒了,明日便带他出来走走。”
冯安笑着应道:“是。”
晚云走了几步,想起刚才跟着阿兄出门的人正是冯安,又跑回来问:“对了,方才殿下怎么就醒了?是你发现的?”
“正是。”冯安道,“典军之前来布防,听闻常郎在医帐,赶紧赶到医帐去了。我守在门外,过不久,就听见了屋子里有动静,于是推门进去,就看见殿下挣扎着想起身,还问是不是常郎出了什么事。”
晚云怔了怔,心头一暖,
继而听冯安继续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将外面情形大致告诉了殿下。殿下听说之后,就要起来。不过他那身体,常郎也知道,连坐起身都费劲,又如何能站起来?故而我服侍他缓了好一阵,试了好几次才站稳了、能走了。殿下也是倔强,出了门就不让我扶,直至看见常郎。”
一百四十五、冬去(一百二十五)
晚云定定看着他,听得入神。
其实不必他叙述,她也能猜到其中的艰难,何况她实实在在照料许多病人。这些人昏睡久了,又久未进食……
可心头却悸动不已,一抽一抽的。
他那么努力地强撑着,是为了她……
冯安说着话,忽而发现晚云的眼眶红了,不由愣住。
“常郎怎么了?”他有些手足无措,“你哭甚……”
晚云忙用袖子擦擦眼睛,露出笑容:“无事。”说罢,她跟冯安别过,小跑着往伙房去。
伙房里有闲着的小灶,晚云撸起袖子,亲自做了份药膳。以药材入肉汤,加黍米熬成粥,再将羊肉撕成一丝一丝的没入粥里,文火熬烂。
那粥带着些许药香,闻着开胃得很,招了伙房里的人旁观。
“怎么伙房里有药味?”有人吸了吸鼻子,走进伙房。
众人抬头看,是个陌生面孔,可看他身上甲胄,是个将官打扮,于是拱手称“将军”。
晚云认出他来。他是裴瑾的右将军梁平,今天来抓郑琼的那位。
“原来是你,齐王府的郎中?”梁平也一眼认出了晚云,走过来打量她,“看你年纪小小,倒是好胆色。”
既然被认出来,晚云也不好再装傻,只道:“碰运气罢了。”
梁平自顾自地舀起一勺到碗里,边喝边问:“这是九殿下的?味道还不错。”
说罢,他又想来一勺,被晚云半道挡住,道:“这确实是殿下的,将军还是移步吧。”
梁平笑笑,将勺子放下:“河西不行,伙食太差,还是朔州好。你去过朔州么?”
“没去过。”晚云道。
“朔州也有仁济堂。”他突然道。
晚云目光一闪。
只听梁平继续道:“朔州的仁济堂尚可,京师的就不怎么样了。年年亏钱,姜吾道医术是好,经商的头脑却不行。”
晚云听得这话,脸色拉下来。
对于她而言,仁济堂的坏话她自己说得,可若换成外人,半个不是也不能说。她不知道这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