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明里暗里的奚落,这耻辱,将伴他终生。日后再起战事,朝臣将在搬出“佑德七年,殿下仓促出征……”
而比这更可怕的,是父皇冰冷的目光:“太子果不能再战。”
所有念头交织,反复折磨着他。
太子大喝一声“且慢”。
众人停下步子,裴渊回头,看见他纠结的脸。
“兄长有何吩咐?”他问。
“我身体不适,要歇息片刻。”太子说着,瞥向裴渊,冷笑,“九弟莫不会吝啬到让我歇一歇也不肯。”
楼月皱眉,正要去阻止,却被裴渊拦住。
没多久,亲卫们伺候着太子在路旁休憩起来,一时间,小塌、茶水、阴棚全都备好了。裴渊派随行医官上前诊脉,却被太子烦躁地喝退。
“他又耍什么花招。”楼月不满地嘀咕。
晚云抬头问裴渊:“要我去看看么?”
裴渊饶有兴味地摇摇头:“你不必动,我去看看便是。”
说罢,他和楼月一道下马,朝太子走过去。
“还有一个时辰的脚程,便可入关了,”他对太子道,“关城中有软榻美酒,兄长可歇息得舒服些。”
太子不理他,却不耐烦地对亲卫道:“我要喝羊汤,去熬些来。”
听得这话,亲卫们有些为难。这荒漠野地,哪里来的羊?
但裴渊却吩咐随从将随身携带的羊肉干粮拿出来,打灶生火,为太子熬汤。
炊烟在荒原中袅袅升起,见者无不错愕。
楼月很是不耐烦,低声道:“师兄反正已经将他得罪光了,何不直接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