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寂的冰凉，提醒着他，她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希希……”

他低低地唤，声音破碎得不成调。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小叔？”

“……”

“还在生小叔的气，是不是？”

“……”

回答他的，只有满室死寂。

他偏执地收紧手臂，将那冰冷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脸上，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

“你想要什么？”

“你告诉小叔。”

“钱？地位？盛太太的位置？”

他哽咽着，语无伦次。

“只要你醒过来，我都给你。”

“全都给你。”

“好不好？”

“那些我以前不肯给的，现在我都给你，不惜一切给你！”

“只要你回来……”

他卑微地乞求着，像个迷失的孩子。

可床上的人，依旧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如纸。

他就这样守在床边，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

管家见他迟迟没有下楼，还是担忧地打开了门。

里面是一夜白头的盛淮序。

他仍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握着梁希的手，僵硬地坐在床沿。

眼窝深陷，满眼血丝，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

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那个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盛医生模样？

管家在盛家待了半辈子，也算看着梁希过来的。

这四年，点点滴滴，他都看在眼里。

在他看来，先生和梁小姐，不过是两个别扭的孩子。

明明心里有对方，却谁也不肯先低头，互相折磨。

◇ 第13章

梁小姐以为先生只当她是被资助者，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而先生……

先生每次去学校接梁小姐，嘴上说着担心她的安全，那眼神里的占有欲，却浓得吓人。

管家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是一个周末，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梁小姐不知为何，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早饭都没下来吃。

先生出门时脸色就不太好。

等他再回来时，已经是中午。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湿漉漉地垂下几缕，嘴角甚至带着红痕。

当时，梁小姐刚被他好说歹说劝下来吃午饭。

她看到先生那副样子，吓得手一抖。

啪嗒。

汤匙掉进碗里，溅起滚烫的汤汁，落在洁白的桌布上。

她却连头都不敢抬，肩膀瑟缩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盛淮序拿起梁希面前的汤碗，仰头一口灌下。

他微微俯身，将脸贴近她，声音低沉而危险。

“那个苍蝇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他的眼神如同冰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