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珚沉着脸,提步走至郭予跟前,面无表情道:“郭议郎可去。”
郭予瞧着皇帝面色不虞,心头一滞,完全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这位小祖宗,赶忙言道:“遵旨!臣……这就告退。”
赵珚望着郭予离去的背影,小脸依旧气鼓鼓的。哼,方才朕搀扶阿浔下车,阿浔都未对朕露出半点笑容,一回头,却对郭予笑得那么温柔!
沈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衣摆蹁跹,转身入了殿去。
秦氏将煮好的茗茶递了上来。沈浔跽坐案旁,出去半日,口中确实饥渴。她举止端雅,轻撩广袖,端起盘中茶盏,启唇轻呷一口,茗茶香气直扑鼻尖,入口微苦而后清甜。沈浔满意地弯起唇角,轻道:“剑南有蒙顶石花,或小方,或散芽,号为第一。”秦氏听言笑曰:“令君所言极是,婢子今日所煮茗叶,便是出自蒙山。”
言语间,赵珚已至沈浔跟前,与她相对跽坐。秦氏连忙给小皇帝也倒了一盏茗茶,随即施了一礼,躬身退去。
赵珚抿了一口茗茶,道:“太傅今日,怎的唤了郭予随往?”
沈浔一怔,没想到小皇帝开口第一句,问的竟是郭予,她略一思忖,回道:“秦氏道,陛下嘱咐,臣若‘执意’外出,须令禁军随往。臣想了想,跟郭予也算是旧相识,便唤他随行护卫。陛下问臣,可是觉着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