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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那里夺走的人生,我却也没有办法偿还。

绚粼的话语浮现在脑海中,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的荒诞行径有多可笑。

这十年来,我杀了多少人呢?

他们真的都是该死的吗?

东铭的高层向来都称那些目标为害虫,所以不会挑选委託,只要对方肯出钱,我们这些杀手就必须行动。那么那些死者里,有多少人是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死去的呢?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受组织所迫,自称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杀人,却又在曾几何时间对一切习以为常。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比东铭的那些傢伙更有道德?

可是,面对如此自私低劣的我,绚粼却还是主张我是个善良的人。

「……你到底,是多温柔的人……」

为什么,要那么温柔呢?

为什么,要为那些伤害自己的人之死感到自责呢?

为什么,寧可用上自己的生命,也想帮助我改变人生呢?

当年若没有屈服于自卑感,若是早一点尝试去找寻绚粼,我是不是能在事情演变至此前将他从那个地方带走?

海水逐渐淹没至锁骨,我于是闭起了眼睛。

「……自由地活下去。」

我喃喃唸着,唸着绚粼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他是这么希望的,可是——

我却没有接受这份期许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