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好、恨也好,贺明风这个人,都好歹还能引发沈凉月的一些情感波动。他实在不敢也不能承认,沈凉月对他真的已经全无感觉、满不在乎,他再也激不起他心里的一点涟漪!他和沈凉月相伴长大了,感情与岁月纠缠难分,他们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有多重,没人比贺明风更清楚。如果沈凉月下定决心割除与贺明风有关的一切,就仿佛挖去心脏上的一大块腐肉,自己也要丢半条命。一如让他彻底忘了沈凉月,贺明风宁愿着一颗心脏全都烂了,也不愿意把那块甜蜜的病灶剔除,因为那就如同杀了过去的自己,和死一次也没什
么分别。
他们就像两个同患重症的病人,沈凉月在极度的痛苦中,决心投入一场九死一生的手术,而贺明风却不肯治疗,日日夜夜地忍受着病痛的侵蚀和折磨。最后,沈凉月的手术成功了,他获得了健康和新生,而贺明风离死期越来越近,病毒扩散到了整个心脏,爱到病入膏肓、药石无效,他的整颗心都在这五年的等待和煎熬中溃烂了,连手术也无从做起。
他用拇指摩挲着烟盒上的嵌刻,站在花阴里抽烟,在露台上偷闲的宾客们谈笑寒暄,其中一人笑着说:“贺家的小子呢?走了?”
“我要是他,早就走了!我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自取其辱?”